“这两人做什么。”颜三郎想了想,跟了上去。
悄然靠近两人,便听见孔嬷嬷诚惶诚恐:“怎么办,怎么办,他们找来了?”
“你慌什么,就算查,也查不到什么,那人不是回来了,没找咱们,说明无事,你慌慌张张,反而露了马脚。”白梅镇定自若,“再说,无凭无据,谁能证明姑娘的身份。”
孔嬷嬷一脸惶恐,摇头道:“不行,她不能活着,她活着,咱们谁也落不到好,谷里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白梅恍然,冷笑:“原来你回来,是为谷中的东西,那些都是姑娘的,即便姑娘去了,你也休想得到那些东西。还有,你也别想杀她,当年,你为了儿子,舍弃自己的主子,如今为了钱财,又想背主求荣?你也不怕有朝一日事,落得全族尽灭,挫骨扬灰的下场。”
“你休要恐吓我,难道你想事情被揭?你别忘了,你是谁的人。”孔嬷嬷厉声道。
“我自然知道,我苟延残喘,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真相大白。”白梅冷眼看着孔嬷嬷,“你图钱,我这里有一些,你拿去,隐姓埋名,莫要再回来,更不要去汴京,只要你不出现,你儿孙方能活。”
“你呢?”孔嬷嬷问。
“我做的事,万死难赎罪,所以我要尽心尽力服侍姑娘,望有朝一日,真相大白,能为我家人报仇。”白梅道。
白家是林家的家生子,她父母帮林贵妃管理庄子,尽心尽力,她做的那些事,家人并不知情,可林贵妃依然不放过她们。
孔嬷嬷走了,她是唯一的证人,她要看着那人从云端跌入泥塘。
不然,怎能对得起枉死的亲人。
孔嬷嬷想了想,欣然答应。
不远处颜三郎离得远,听得不真切,隐隐听到一些,感受到孔嬷嬷身上的杀意。
她想杀谁,杀悠然吗,背弃主子,如今还想杀主子,这样的人不该留在世上。
三郎知悠然身份不简单,却猜不出到底是何来历,梦中,汴京城没有谁家丢了贵女。
他悄然离去,回家后找魏悠然去了,魏悠然在屋里画画,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去,见是颜三郎,笑着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颜三郎欲言又止,想把孔嬷嬷和白梅见面告诉她,又怕她担忧,索性不说了,道:“回来遇见了熟人,说了会儿话。”
悠然搁下:“两个贵公子都走了?”
颜三郎倒了杯茶,递给悠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不待见他们?”
“不是,总觉的那个姓裴的公子怪怪的,看我的眼神带着审视。”悠然接了茶杯,抿一口,“对了,这两日,我挑拨了孔嬷嬷和白梅,更信任白梅,孔嬷嬷会有所行动,我不便出面,你帮我盯着些。”
这几日她见孔嬷嬷神色恍惚,应该是她的挑唆起了作用。
三郎听了怔住,随口答应道:“好。”
想了想便把白梅和孔嬷嬷见面说了,停虽不真切,也听了个大概,顿一下又问,“你会不会是哪个大户人家女儿,碍着别人的道了,设计你流落在外?”
悠然想不出:“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再说原主死了,我不是原主,也不想回去,既然孔嬷嬷想走,让她走好了。”
“主仆一场,咱们是不是应该给她一些盘缠。”颜三郎又帮悠然续了杯茶。
悠然点头:“她是原主的人,就用原主的东西吧,改日去谷中,拿些值钱的东西赠与她,这背主的东西,打死也不为过,只有我心善,赠她银钱,让她离去。”
“那白梅呢?”颜三郎问。
“既然她打算忠心于我,便留着吧,日后再说。”悠然道。
颜三郎点头,说这样安排极为妥当,又与悠然说了会儿话,借口看书出来。
刚至后院,见孔嬷嬷在摘菜,唇角微微上扬,走上前去,温和道:“嬷嬷在忙?”
孔嬷嬷见是颜三郎,福了福身子,道了声姑爷好。
颜三郎点点头,似乎想起什么,道:“我见嬷嬷神情恍惚,是不是想念家中儿孙了,你家主子不忍你日日操劳,想让你离开。”
孔嬷嬷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惹得悠然不快,立刻表忠心,说这辈子都要伺候悠然。
颜三郎解释道:“嬷嬷很好,忠心耿耿。您也知道,悠然心善,见不得人家骨肉分离,如今她怀有身孕,更深有感触,故而想送嬷嬷离开。她说谷内有不少东西,嬷嬷若是喜欢什么,尽管拿去,你也知悠然的性子,素来不在乎这些俗物的。”
孔嬷嬷一听,心里欢喜,觉得悠然未变。垂眸遮掩住眸中的贪婪,恭敬道:“我是看着小主子长大的,小主子比我亲生儿子还重要,我舍不得小主子。”
“嬷嬷忠心,我自是知道,悠然更深有体会。”颜三郎假装不舍,继续道,“可席终要散,人总要分,您也别太难过。”
孔嬷嬷假装拭泪,连连点头称是。
颜三郎见她上钩了,笑着道:“嬷嬷若不忙,快些去谷中吧,拿了东西回去,早日与家人团聚,也是悠然之愿望。”
“好好好。”孔嬷嬷万分欢喜,将摘好的菜放入厨房,净了手出了颜家。
颜三郎见看孔嬷嬷走远了,也跟了上来,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相距不算太远。
因为不是农忙时节,午间燥热,周遭并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