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瞧清楚了,这里面有些东西便是在京城大户人家里也不可多见,你竟如此胡说八道!”山峨恼怒道:“再说了你若是真有那么好的宝贝,还需在这儿干这黑心的勾当!”
蓉娘凤眸一眯,无端生出几丝狠厉来,幽幽道:“奴家提醒姑娘一句,这有时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
戚秋咳了两声。
戚秋这两日脸色白了不少,可对上秋娘的目光却不见胆怯,平和的仿佛不把她放在眼里。
蓉娘简直不敢置信,一个体弱多病的商户之女面对这等情形竟然如此冷静从容。
莫不是这丫鬟在故意诓骗她。
蓉娘低头怀疑地看向水泱,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毕竟这丫鬟吓的连路引都给了她。
丫鬟能撒谎,这盖有官府官印的路引上可是明明白白写着戚秋商户的出身和户籍地,如何能作假。
蓉娘暗道自己如今多疑,就听那厢戚秋开口说道:“你既然有了算盘,就直接说吧,到底怎么样才能放我们走。”
蓉娘顿了顿,开口就是,“五百两。再拿出来五百两我就放你们走。”
“五百两?”戚秋几欲冷笑,“你也真敢要。我家纵使经商,算得上富裕,却也断然拿不出这五百两银子来。”
“拿不出来?”蓉娘不想在戚秋面前短了气势,也跟着冷笑了一声,“你这丫鬟可交代了你表姐乃是高门显贵府上的妾侍,颇得宠爱,府上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你拿不出来,你姐姐总是有的吧。”
水泱低着头低声抽噎,不敢去看戚秋。
“那是前两年了,如今府上有正室压着,早已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功夫管我,不然我也不至于在你这客栈困了这么久还脱不了身。”戚秋冷淡的目光扫向水泱,“况且她只是一个侍妾,人微言轻的,再有银子也落不到她手里。”
“如此看来,就只能委屈小姐了。”蓉娘的脸色沉了下来,目有狠色。挥了挥手,她身后的几个打手拿了绳子就向戚秋走来。
“慌什么,我话还未说完。”戚秋不慌不忙道:“我家虽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但我外祖母离宫时曾运出了一柄玉如意,就存放在京郊的玉行典当铺里,明日一早你们拿了字据去典当铺里取出来便是。这玉如意可是宫里出来的宝贝,足够值个三四百两银子,剩下的我再给你凑就是了。”
闻言,那几个打手立马停了步子。蓉娘跟那刀疤脸对视一眼,随后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若是蒙骗我们怎么办。”
“我人都在你手里,又跑不出去,骗了你你回来直接杀了我便是。”戚秋不咸不淡道。
蓉娘琢磨了一下,觉得有理:“那字据呢,我手下的人可是翻遍了你的行李包裹,也不见这东西。”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岂会放在客栈,自然是随身携带。”戚秋从系在腰间的荷包里拿出契书,在蓉娘跟前晃了一眼。
秋娘想伸手拿,却被戚秋躲了回去,“现在还不能给你,若是你拿了契书今晚翻脸了怎么办,明日一早再来拿吧。”
“落到我手里你还想讲条件?”明日难不成就不怕她们翻脸了,蓉娘不屑冷笑,扬起下巴示意刀疤男上来抢。
“你们若是抢,我就撕了它,让你们什么都拿不到!”戚秋毫不退让,“大不了你们就杀了我。我久病成疾,至今未曾见好,早就不想活了。只是你们要想好,我姐姐好歹是高门妾,杀了我对你们有何好处?你们只是求财,我又跑不了,再拖一晚不过是为了求个心安。”
蓉娘跟刀疤男几番眼神交流,又不想真到手的银子飞走了,刀疤男最终道:“罢了,今晚我领着人亲自看着她,她定是跑不了。”
她们自是知道戚秋还是想耍什么花招,但他就不信了,在他这层层包围的客栈里,戚秋一个体弱多病的小姐怎么可能逃得出去。
而且就算逃出去了,只要他派人通知大人……
刘刚冷笑,到时候她只会死的更惨!
蓉娘摆摆手,让底下的人将戚秋、山峨和水泱带回了原来的房间,那刀疤男也果然如他所说带着人守在了门口。
关上门,戚秋和山峨赶紧给水泱松了绑,“还好吗?”
水泱点点头,擦净脸上的泪痕,附在戚秋耳边小声说道:“我没事小姐,方才哭也是装得。按照您的吩咐我该说的都说了,她们信了后也就没有再为难我。”
戚秋冲水泱竖了个大拇指。
水泱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一晚上,山峨和水泱都没敢合眼。戚秋也是,唯恐自己睡着了生什么变故,接连给自己灌了好几杯茶。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能听到外面长街隐隐约约传来的喧闹声。
刀疤男“哐当”一声推开门,开门见山道:“拿来。”
戚秋这次没有作怪,利索地拿出字据递了过去。
那刀疤男接过字据扫了几眼,吩咐手下,“我亲自去拿,你们守好了她们。”
那几个手下应了一声,等刀疤男出去又将门关了起来。
玉行典当铺虽说在京郊,往返却也要两三个时辰。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两三声狗叫,喧闹声越来越浓。
戚秋知道时机到了。
她推开门,守在外面的人立马伸胳膊拦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