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淮王凯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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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修瑾随众臣一起,陪着皇帝在宫外分列两边,翘等待着淮王兵马回宫。
他同以前一样,没怎么参与过这种场合,没站多久就被太阳晒得头晕眼花,腿也站麻了。
陛下特意叮嘱过:“车马路上难免耽搁,十六弟说不好什么时候抵京,况且阿瑾又不是朝中之人,没有必要一起等着。”
尹修瑾挠头,说:“陛下,这是你登基之后规模最大也是最艰难的一场战争,您都亲自去迎淮王殿下回京了,我是臣子,怎么能不去呢?这不合礼数。”
毓琛撇撇嘴,“好话都让你说了。你不就是想早点见到毓玚吗,当谁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呢?”
尹修瑾低下头,没说话。
心里却是笑开了花。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几个小兵慌慌张张跑到御前,大声报着:“陛下!淮王的先锋部队已经进城了!”
尹修瑾的心提得高高的,明知从城门到宫墙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还是忍不住在此刻就垫着脚尖往宫门的方向望去。
毓玚真的回来啦!
说起来怪难为情的,之前几年毓玚一直待在京中,甚少回云南,两人过了一段如胶似漆的甜蜜时光。
这次战事持续了大半年,两人互通心意后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毓玚还是老样子,不想占用驿道资源,寄来的信很少;若要说与以往有什么区别,大概就是每次的信件都是厚厚一沓,恨不得把一日三餐吃些什么都讲给尹修瑾听。
但毓玚从不讲战场厮杀的惨烈。
想到这里,尹修瑾又有些担忧。
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尹修瑾把两只手揣进袖子里,焦急中还带着一丝即将见到恋人的甜蜜。
等了不知多久,宫门外终于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
“淮王回宫了!”大臣们纷纷低声讨论着。
皇帝起身,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亲自前往宫门口以示迎接。
大臣们纷纷后退,让出中间的通道,尹修瑾夹在其中,小小的个子被淹没在人群里。
随后,毓玚在宫门前勒停了胯。下坐骑。他翻身下马,将手中佩剑递给身后副将,又摘下头顶盔帽放在左手,黑色的盔缨随着他的步伐轻微甩动着。
他走向皇帝,屈膝就要行礼。
只是这膝盖还没碰到地面便被皇帝扶起。
“你我兄弟,不必讲究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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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王的接风礼搞得热热闹闹,而没有一官半衔的尹修瑾只能坐在最外侧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