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帝王之家,权力和情意总是不能两全的。
虽说病情好转许多,但毓宏身体还是虚弱得很,没说上几句话,声音就带了喘。
毓玚不想过多打扰,起身告辞。
离开八哥的卧房后,他看到那位小大夫就等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他。
“十六殿下,阿瑾托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
那位名叫褚鹤的小大夫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字。
-收缴最近送往府上的所有东西。
毓玚皱眉,疑惑地问:“为什么?”
褚鹤:“这两天阿瑾不方便找你,过后他自会向你说明情况。记住,是‘所有东西’,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全部都要由你亲自接手,不可交给旁人,也不可让别人知道,记住了吗?”
毓玚带着满腹疑惑离开。
阿瑾太不对劲了。回府的路上他一直反复思考着最近阿瑾的所作所为,从不知在哪里结交到的朋友、偶尔露出的不合年纪的深思神色、到莫名克服的对马的恐惧……
毓玚心里有一个极荒唐的想法。
父皇十分迷信,对修仙炼丹一事到了近乎痴迷的程度。自己虽不太相信,但……
难道夺舍一说,竟是真的存在?
毓玚心里装着事,不知不觉便走回了府邸。
巧的是,他正好碰上前来送菜的婆子。
这婆子给他府上送了很多年菜,与府上的下人颇为熟稔。
毓玚随意扫了一眼,听到婆子说:“近来雨水多,这柑子就酸。十二殿下听说了,特意让我多送一些到十六殿下这儿……”
毓玚停下脚步,转过身,问:“你说,是十二皇兄让你送来的?”
婆子说:“是啊,殿下您不是喜酸口么?”
自己是喜酸口没错,可是……
他与这位十二皇兄,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小时候还算是有过几分兄弟之情,可一来自己常年不在京城,与他交情不多;二来……
有阿瑾这层关系在,他也不愿与十二皇兄再过多来往。
今日怎么会……
毓玚猛地又想起方才褚鹤对他说过的话。
所有送来府中的东西,都要由自己亲自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