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邻一屁股坐到副驾驶座,娴熟地找到车载充电线,开始给自己的手机充电——他平日在训练基地,鲜少有其他的娱乐活动,休息时间大多靠着手机打时间,这部手机用了很久,电池的续航能力已经很糟糕了。
沈海遥瞥了他一眼,没有去管他在干什么,只是自顾自开着车。他不想跟沈若邻说话,也不想看到他那副吊儿郎当的神色。
也因此忽略了突故障的行车记录仪,看着屏幕暗了的行车记录仪露出古怪微笑的沈若邻。
沈若邻提议去咖啡店,偏偏这咖啡店位置偏僻,沈海遥没有在地图上搜索到。于是沈若邻自告奋勇,换他来开车。
沈海遥满心只想着赶紧解决掉这件事、赶紧打走他们,虽然对沈若邻的种种麻烦要求不耐至极,却也懒得多说。
他们交换了位置,沈海遥坐上了副驾。他扯过安全带、正要扣紧时,突然现行车记录仪灭了。
他松开安全带,凑到前面去摆弄行车记录仪。
这个行车记录仪近期莫名其妙自动断电多次,沈海遥正预备着什么时候去换一套的。
车子在此时缓慢启动。
“哥,行车记录仪怀了么?”他听到沈若邻问。
他哼了一声当作回答。
“唔,”沈若邻语气古怪,“可真倒霉呀,我的哥哥。”
沈海遥皱紧眉头,正想制止他的阴阳怪气,却听到坐在后座的楚漠几近破音的尖叫。
“小心——!”
沈海遥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随着惯性被甩了出去。
慌乱中他抓住了头顶的把手,却依然没能对抗强大的惯性。耳边传来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响,沈海遥的右手手腕被折断成扭曲的姿势。
胸口和头部痛到麻,碰撞后扭曲的车身把他困在里面无法动弹,血腥味沿着喉管一路蔓延到鼻腔。
肺可能是伤到了,沈海遥说不出话,张开嘴就是漫天的铁锈味。
耳边忽然安静了,他听不到沈若邻或是楚漠受伤后的呻。吟,也听不到车外奔跑而来的好心人焦急的呼唤。
沈海遥像被置入一个真空器皿里,他只能听到鲜血流淌的嘀嗒声。
……那是生命流逝的声音。
然后,视角似乎生了转换。
沈海遥像是灵魂出了窍,变成了一个旁观者,冷眼观看着之后生的事情。
他清楚看到自己陷入了昏厥,看到路人合力打开主驾的门,小心把人抬了出来。
沈若邻在安全气囊的保护下伤势轻微,只磕破了下巴;楚漠稍严重一些,却也还算神志清明。
只剩下一个沈海遥陷在车内,没人敢轻易挪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