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能通达五界之人,对于人间界来说,还真是个难得的枭雄式的人物啊。”
时间君、天君听着大地君的评价,异口同声的说道:“好,那就依大地君的,就让他先死后生好了!”
而此时的姬归一,最后一缕生气也脱离了躯体。
他生命之力彻底断绝,已然成了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
天君依然朦胧着,站在六点钟的位置不动。
时间君还是盘坐在十二点钟的上方,无悲无喜。
大地君则从九点钟的位置,靠近了姬归一躯体一步。
他双手一挥,将姬归一的魂灵禁锢了起来,不让他脱壳而出,也是为着不惊动阴界拘魂使者。
接着,他将姬归一的尸体在虚空中转了一圈。
姬归一尸体头朝正北,正对着时间君,而其双手分别指向了三点钟的位置和大地君。
做完这一切。
大地君、天君、时间君都拿眼瞪着三点钟的方位。
三人同时大声吆喝着道:“祭歌,起!”
吆喝之声刚落,一阵风声突地响起。
渺渺然间,从虚空中传来一道萧杀之音:“吾之身死兮凄凄,魂之安存兮萧萧。吾------”
祭歌之声悠悠,却没接着往下吟唱,而是被一阵刻意的咳嗽之声替代。
“咳------咳------”
天君、时间君两人都面无表情。
大地君则向着三点方位的虚空,高声喝道:“歌之魂,在刚逝去的生命面前,你何故做作?”
他的话音过去了一会儿,三点钟方位的虚空,微微地抖动了一下。
一个面带微笑、头戴儒巾、身着灰色古袍、岸然道貌的白面中年书生,在那处空间突地凭空浮现。
这白面书生显现出身形后,脚不着地,便施施然凌空盘膝而坐。
只见他周围音符缭绕、古韵盎然,右手持一长约四尺之铜箫,左手抱一泛着幽光的古筝。
这白面书生是为歌而生的歌之魂。
他既能曲能歌能舞能颂,还统管着人间界之祭祀、庆典。
歌之魂悠悠然,凝笑而语。
顿了会儿,他这才声韵空邈而游弋地问道:“时间君、天君、大地君,三位大忙人都在啊,近日可否都安好?”
时间君、天君朝他点了点头,没出声表示,神情也是不紧不慢。
大地君却不同,他雄浑的性格有许粗粝。
看着歌之魂那模样,他便粗声问:“该你唱祭歌,给刚逝去的姬归一送送行,也迎迎未来而来的姬归一,你何故刚一唱响便又停了?”
歌之魂听着,脸上笑意盎然,话音悠悠,打趣的说道:“大地君啊,姬归一既未去,何有未来而来?要不,我先为你这老不死的唱响一曲?”
“等我逝去时,你再给我唱吧。”
大地君也不生气,但还是高声辩说着道:“姬归一生之精、气、神已然消逝,只剩一幅躯壳尸骸,怎叫未去?”
“难道你还想让他的魂灵也离体而逝?”
歌之魂明白大地君三人的意思。
大声着道:“三个老鬼,你们不就是想听歌唱了嘛,还偏要找甚借口?几人见面,听我歌唱本就是惯例,何必端着不好意思嘛。”
他浅笑着又道:“哦,那行,祭歌就免了,对姬归一也没有甚益处,我就唱歌,你们也是很长时间没听我的吟唱了吧!”
歌之魂点破大地君三人潜在的意图,但也无意拂了他们的兴致。
他把古筝横置于自己盘着的双膝之上,双手则把持着铜箫,使之斜立于胸前。
开始了箫与古筝的合鸣共奏。
此时的他,在一瞬间已把自己一分为二,一个吹箫一个弹拨古筝。
两种器乐之音没有主次之分,只有相互间的协同、融合和音色音域间的渗透、宛转。
两种乐器,曲调一致,竟然奏出了犹如天籁之音。
有温厚、圆润、深沉、空洞之箫声,如凤鸣;
也有音色优美,音域宽广之古筝,雄浑如风中高山厚土。
虽不见其双臂向前,两手持箫,而曲调中之箫的倚音、叠音、颤音、滑音、打音却似如云流水。
也不见其左右手指置于古筝二十一弦上,左手的按音、吟音、滑音、颤音、煞音、扣弦,右手的托、劈、抹、挑、勾、剔等技法、技巧却浑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