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不复当初的碧蓝色,而是显现出鲜血般的红色。
与白鸷身体一同,完成蜕变的内眼像是察觉到了主人的生死关头,它化作陀螺,以一种疯狂的度旋转,如同巨大海啸般的冰元素从内眼中汹涌而出,支援主人!
它们被内眼下达这样的命令,朝着识海中的白鸷而来。被白鸷放置在内眼之中的青雀,也随着寒流,冲向了自己正处危难的主人。
就在白鸷的长槊锋芒即将与来袭的震荡波接触的那一刹那,原本尽全力,绞尽脑汁构想而成的长槊竟然一触即碎。
眼见着那毁灭一切的冲击触及白鸷的一瞬,白鸷感觉一切都变得缓慢起来,而那看似无解的震荡波也不是那么无敌,万物静止的世界是如何,只有漫步于时间缝隙的白鸷知道。
血色极寒!
无师自通的白鸷自然而然的使用出了铭刻在记忆中的一招,它是由异世界的冰之女皇,在七感开之中,凝聚半生所学而成的一式杀招。
世间有着这样的一个道理,越是纯粹就越是强大。
当冰元素纯粹到只剩寒冷这一个,最能代表冰的特点,那这无比寒冷的冰便能冻结这世间的一切,乃至于时间与空间。
看着在自己眼中,尽数化作灰色,静止不动的世界,白鸷知道,这场你死我活的决斗,终究还是他赢了。
他踉跄了脚步,一瘸一拐的走到震荡波的面前,不知何时来到白鸷手中的青雀轻轻一点,那看似无解,几乎要毁灭一切的恐怖攻击竟然就这样,烟消云散。
看着在自己面前逐渐化作飞灰的震荡波,白鸷这才心头巨石落地,这样一来,就算是摩珂钵特摩就此解除,白鸷也能活下去了。
如此想着的白鸷解除掉了自己致胜的关键一招,他要留一些体力,留一些体力去给那个可敬的敌人最后一击,而不是让他就这样,在时间停止的世界里,不明事宜的就此死去。
灰色的世界再一次染上了色彩,脚下的层层坚冰,因为失去主人的支援而有了融化的趋势,白鸷暗道一声不好,便加快脚步,跄踉的跑向了只剩残躯的巨象。
“我不知道你为何沉睡在我的血脉里,也不知道为何要争个你死我活,但现在,是我赢了。”
也不知道巨象会不会回答他的问题,白鸷就自言自语的,对着面前这个可敬的敌人诉说道。
巨象的血肉与筋骨就像那融化的蜡一般,失去了原本的苍茫有力的美感,呈现出令人作呕的厌恶之感,这是一个理智的生命,对于混乱无序的存在与生俱来的厌恶。
巨象那只仅剩的,巨大的红色眼眸,此时也不复以往的疯狂与凶意,清澈的目光在白鸷没注意的地方,静静的注视着这个正朝着自己敌人絮絮叨叨的生灵。
“作为败者,你的一切都要作为战利品,被我这个胜者继承,所以,你的执念,你那深藏在我血脉之中,久久不散的怨恨是什么,能否告诉我。”
白鸷打定了主意,要将这个不稳定要素一口气的解决,所以他在尝试消解巨象的执念,让他安息,不要在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突然冒出来,一头雾水的拼个你死我活。
“我说,象哥,你倒是回个话呀,你不觉得我自己这样很无聊么。”
可能是此地太过于空旷,空旷到足以埋下任何的恐惧与怨恨,在霜雪魔神安德雷婓斯陨落后,一直以一种不在乎、云淡风轻的白鸷终于脱下了那层厚厚的伪装。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都要我死,自我苏醒就要面临即将死去的难关,现在活过来,短短几个月,我又拼了两次命,贼老天,上辈子我是不是砍了你全家啊,这么惦记我。”
此时的白鸷,不是魔神眷属,不是仙家弟子,更不是那个,在归离百姓口中,温文尔雅,关爱百姓的少年仙人。
他,只是一个莫名其妙来到异乡,却几度经历生死的普通人。
“不必唉声叹气。”
莫名而来的劝导,让盘坐在地,抱着青雀支撑上半身的白鸷猛地惊起,白鸷用仅剩的那只胳膊卡住青雀,巡视四周,警惕着一切来自外界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