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苍梧镇外十里外的一处小树林。
这里距离苍梧山很近,抬头就能看到不远处延绵的苍梧山,以及从苍梧山历练归来的一些修炼者。
那些修炼者见周围若有似无聚集而来的人,都十分奇怪,直到了解前因后果,顿时也不急着赶回苍梧镇,纷纷留下来一起观战。
这可是红衣长刀——秦红刀,和青云公子——慕子茗的战斗,十分具有看点,自然不愿意错过。
秦红刀一行人和青云宗的弟子相对而立,隐隐有对峙之势。
秦红刀提着她的刀,笑着说:“我们先来打一场,预热一下气氛,慕师弟,来吧。”
慕子茗嘴角微抽,又不是宗门之间的大比,需要什么预热气氛?不对,就算是宗门之间的大比,也不需要预热啊!
他轻咳一声,谦虚道:“秦师姐,还是由师妹和那位闵姑娘先来!师妹唠叨了一个晚上,对这场比试十分期待,不若先化解师妹和闵姑娘之间的恩怨罢。”
这慕子茗也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三言两语间便将慕珊和闻翘之间的恩怨换了个概念,若是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闻翘不识抬举,惹到道衍真人的爱女。
宁遇洲看了眼慕子茗,唇角的笑容微淡。
秦红刀爽快道:“也行!不过我先声明,慕师妹和闵姑娘之间没什么恩怨,一切都是慕师妹自己咎由自取,自己作的罢了。”
慕珊的好心情顿时被秦红刀的直白破坏,她双目喷火,怒瞪着秦红刀,心中恨极。
这女人果然心眼极坏,总爱找她麻烦。
秦红刀不在意地笑了笑,她又不是慕珊的娘,干嘛要惯着她?
“闵姑娘,你准备好了吗?”秦红刀转头问一旁的闻翘。
闻翘一脸认真,“我准备好了。”
“行,去罢!不用客气,挥你的正常水平就行。”秦红刀拍拍小姑娘的肩膀,一脸鼓励。
闻翘谢了一声,将怀里的闻兔兔递给宁遇洲,说道:“闻兔兔跟着你宁哥哥,不要乱跑。”
闻兔兔挂在宁遇洲肩膀上,朝她呜呜几声,表示明白。
姐姐这是要去虐渣了,所以它要保护好哥哥,不能让人趁机伤到哥哥。
一旁穿着斗篷,从头遮到脚的盛云深有些担忧地问:“宁公子,闵姑娘真没问题吗?”
闻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身量都还没长开呢,站在慕珊身边,慕珊俨然就是个魁梧的壮姑娘,让人不由自主地偏向闻翘。
盛云深看到这明显的对比,就忍不住担心,更不用说闻翘和宁遇洲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心里早就偏向闻翘。
宁遇洲翻出一颗灵丹塞给闻兔兔,淡然道:“我相信阿娖。”
盛云深哦一声,他们和宁遇洲二人认识的时间实在太短,彼此了解不多,实在不知两人的底细,想说什么,又担心说太多不妥,只好闭嘴。
秦红刀将她的长刀拄在地上,看着走到战场中的两人。
慕珊手中持着秀女剑,盯着闻翘,突然露出甜美可人的笑容,红唇微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恶毒:“贱人,今天我便要收了你,让你尝尝血肉被削的痛苦。”
石笋鼠噬肉的痛苦她一直无法忘怀,要不是闻翘,她也不会被咬成那样。
闻翘眨了眨眼睛,“好的,我等着贱人你招。”
慕珊涨红脸,“你别得意!”
“好的,贱人请!”
“你叫谁贱人呢?”慕珊尖叫。
闻翘歪着脑袋,神色有些怯怯的,又透着天真的无辜,“不是你吗?我以为你喜欢别人这么叫你,因为你也这么叫别人嘛。”
慕珊气得直喘气。
场外的围观群众听到两女的对话,满脸古怪。
俗话说,先撩者贱,也是慕珊一个口一个贱人的叫,再甜美可人的长相,也因为这不加掩饰的恶毒之语大打折扣。更不用说,两女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是闻翘更漂亮,那是一种格外精致脆弱的美,弱不胜衣,眉宇间一股孱弱之态,更让人心生怜惜。
况且她年纪小,声音清甜柔软,歪着脑袋看人时,就像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姑娘,和已然二十有余的慕珊站在一起,这还是个孩子呢。
怎么看,慕珊的举动都落了下乘,给人留下以大欺小的印象。
秦红刀等人也是忍俊不禁。
盛云深笑得不行,斗篷一阵抖动,小声和宁遇洲道:“闵姑娘一向都是这么有吗?”
宁遇洲看他一眼,“阿娖是最乖的,别人骂她当然要反驳,站在那里挨骂不吭声才是不乖的。”
盛云深:“……”你对乖巧的定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青云宗那边的弟子心里头就不太美妙了。
他们满脸羞愧,以前就知道小师妹脾气不好,但这么丢脸,还是第一次。
如果是以往,其他人看在道衍真人和她年纪小的份上,笑一笑便过了,偏偏这次遇到的是秦红刀,不会惯着她,又有一个同样不吃亏的闻翘在,更衬得她低俗不堪。
慕子茗哪里不知道众人对慕珊的印象落了下乘,可慕珊的脾气太娇纵,极少能听得进人言,纵使她有诸多不对,他们也只能为她兜着,以免受了委屈,回宗门后师父怪罪。
慕珊气极之下,也不再费唇舌,直接一剑朝闻翘刺去。
闻翘抚向腰间,长袖一振,一条石金色长鞭在手,长鞭如灵蛇,蛇影翻转,在秀女剑刺来时,已然缠住那剑,她的手一扬,那剑从主人手中脱落,甩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