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设在二门内,二门口放置了一个火盆,娘子跨过火盆向院内走时,一路有人往她身上撒麸子、栗子、枣和花生等。
因着吉时还没到,秦嫀被全福太太扶进内堂,里面有一间耳房,布置得很是舒适。
全福太太笑道:“娘子且在这里稍等,吉时很快就到了。”
这会儿秦嫀不便说话,亦不便点头,因为头上的凤冠,委实有些压人。
果然,等了一刻钟不到,门外喊了一声吉时已到——
此时秦嫀还不知晓,高堂上坐的是谁,只隐约瞧见一双款式庄重的绣鞋,似是一位上了年纪的长者。
难道是沈郎的祖母吗?
思忖间,只听那声音嘹亮的傧相喊道:“一拜天地——”
手握着红绸布的娘子,收回思绪,微微躬身一拜。
“二拜高堂——”
秦嫀被喜婆领着,转了个身,面对高堂一拜。
“夫妻对拜——”
周围观礼的宾客都笑了起来呢,一对璧人面对面,甜蜜蜜地一拜。
“礼成——”
郎官领着娘子,缓缓往后院走,一开始是保持着一臂的距离,后来半臂,再后来直接搀着,以免娘子不慎跌倒。
体态丰腴的娘子,步伐不紧不慢,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惹得全福太太小声打:“娘子好身段,郎官有福了。”
秦嫀盖着红盖头倒是没什么,只容王脸庞微热,一边扶着秦嫀,一边不时被全福太太打。
偏生他性情温和,又不便让全福太太住嘴。
只得听了一路的荤话。
终于到了喜房,容王扶着秦嫀坐下。
丫鬟连忙上前,帮娘子摆弄好喜服等。
容王则是要出去招呼宾客,等今日来贺喜的宾客们吃喝尽兴,才能进来掀红盖头。
时已近中午,宾客们纷纷入座,吃喝起来。
今日里来的宾客大多是受秦府之邀,自有秦员外和其太太热情招待。
而容王这边只有洛阳沈家,沈淮谦夫妇,以及其长子长媳,有幸参加。
至于沈家的其他人,太皇太后觉得人多眼杂,便下令不许外传。
里间的酒席上,今日里太皇太后做寻常老夫人打扮,正和沈家人同坐,在那儿吃酒说笑;只见她满头银丝,梳得整齐精致,额头上戴着一个抹额,十分雍容端庄,满面春风。
见赵允承来,太皇太后越笑得合不拢嘴,打说道:“好一个风流俊俏的儿郎,快过来让祖母瞧瞧。”
随着太皇太后的话,沈淮谦一家四口望向来人,虽刚才观礼的时候已经见过一次了,但是仍然心中感叹,好一位器宇轩昂,面如冠玉的俏郎君。
“祖母。”赵允承一一厮见过众人,面带微笑,坐下陪着吃了两杯酒,众人体惜他一会儿还要应酬,便不再劝酒。
赵允承谢过大伯和大伯娘的体惜,这才起身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