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考县试只能回老家,得知不能和师弟们一起考试,还要千里迢迢去从未踏足的老家,文信有些闷闷不乐。
见此,许玥冷静的提醒他:
“文师兄,这还不好吗,你不用和我们在江南考,在老家考中的可能性极大。”
所以,别占了便宜还卖乖好不好,文信这操作,放在现代,就是学在内卷大省,考在全国三卷地区,笑都要笑死了。
“对,对啊。”文信才回过味来,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
心里没了抵触,文信怕赶不上报名,连夜收拾了行李,从水路走了。
剩下许玥、何顺、夏雨三人,找了县里有名望的禀生作保,一人要交五两银子作为保费,这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除了名下可以免税的田地,秀才们来钱的门路不多,其中每年岁考一等的称为禀生,可以为学子作保,获取银钱。
夏雨囊中羞涩,辗转了一夜,顶着两个黑眼圈寻了许玥借钱。
“只要八两银子吗?”
“嗯,五两交保费,剩余三两用来购置考具,棉衣和好一些的笔墨。”
夏雨很认真的将银子用途说了清楚,一点磕巴都不打,显然在心里想的很清楚了。
他知道,冬季寒意透骨,贡院多年未修,显然挡不住寒意,厚实的棉衣和袄子必不可少。
命只有一条,要珍惜。
还有县试是不提供笔墨纸砚的,必须自己携带,为了以防万一,夏雨决定买好一点的带上。
“好,我给你八两银子,不用利息。”许玥没有大大咧咧说自己要包办夏雨的支出——
这是在看轻夏雨。
同为冯师名下弟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许玥和夏雨是利益共同体,来日同朝为官,有这一层联系,两人必会互为援手。
夏雨也没有因为许玥说“不要利息”而感到侮辱啊什么的,同窗之间慷慨解囊是被提倡的事情。
只是他不愿意多欠人人情罢了,接过银子,夏雨认真的道了一声谢。
交了保银,五人一队由所具保的禀生带着去县署礼房报名,填写亲供,即祖上三代履历,防止有娼优贱籍之后参加。
许玥填的很轻松,许家上数三代,都是干地主这一行的,家世清白。
再由同考的五人互结,其中有作弊者,他们五个人都要被连坐处罚。
许玥边写,边扫了一眼和她互结的学童,心想,辨析祸福的技能冷却期还没过,不然她高低要算一次。
要是自己辛辛苦苦考中了,却被作弊者连累,她杀人的心可能都有了。
最后禀生具保,这一连串繁琐的报名流程就算完成了,县吏开了入场书给他们,扬起笑来:
“祝各位学子科考顺利,一举夺魁。”
好听话人人都爱听,大家脸上都挂上了笑,禀生一个眼神,都从怀里掏了至少二三钱银子给县吏,美其名曰:“讨口福”。
许玥拿着入场书出来的时候,感叹:
“科举真是一项费钱的事啊。”
她随意一瞥入场书,看见自己入场书写着:“年六岁,肤白,体短无须,貌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