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便领着人按照安排出隧洞巡一番。
纪望菊家的袁飞正值壮年,自也被编进了巡守的队伍里。
他原还嫌这是一项苦差事儿,在家里埋怨着不想去,可连他娘在霍戍面前都不敢多嘴一句,他自是更不敢去触这尊大佛的霉头。
但当小臂长锋利的砍刀捆到后背上时,他顿时又觉着这差事儿好似也还不错。
他们这些农户,即便是见过这样的大家伙,可也从不曾落在手上使过,乍然拿着,实在威风,昂首走在村里感觉都是女子哥儿仰慕的目光。
袁飞其实长得还不赖,以前放在明浔村也还都是那种上乘的相貌,这点承袭了他爹。
袁爹也是一副好皮囊,否则当初纪望菊作为村里大户里的姑娘,也不会嫁到家境一般的袁家去,也就是贪恋上了那张脸。
结果袁爹是个懒汉,儿子承袭了爹的相貌,也承袭了他的秉性。
简直懒到了一窝子去。
按袁飞的长相当是不愁寻不到媳妇儿,可惜了人懒不上进,纪望菊嘴巴又刻薄,村里的人都不喜与她相与,自寻不到什么好人家。
这朝捆把大刀,人精神气头都上来了不少,不去想袁家的烂包,袁飞还是值让年轻哥儿姑娘的看两眼。
纵然是个懒汉,到底也是男人,袁飞多少还是有些飘飘然。
见阿予领着他们从逛得有些腻味了的村子出去,更是兴奋。
“当是天然形成的,不过一开始并没有如此畅达,是先来的一批人开凿过的。”
阿予道:“大家出去要仔细谨慎着些,别没留意到从这片过的人,反而叫旁人发现了踪迹。”
袁飞看着忽而敞亮了的旷野,村里村外俨然就是两幅景象。
这外头未经开辟,路崎岖的不行,杂草横生,午后毒辣的太阳把草木叶子烤的快熟了一般。
一经对比隧洞里头简直就是世外桃源,他眯起被太阳晃得两眼冒黑斑的眼睛:“外头鬼都能打死人,有那必要看着么。”
“袁大兄弟生于同州,若非此番战乱,当是一直生于太平之中,连匪徒都没有听过吧。”
袁飞道:“怎会,同州前年不也还闹过匪乱么,我们村里尤家那个举人连手都被打断了。”
说起这个,他不免有些瘆得慌。
阿予趁此道:“前些日
()子我们去县城里采买,回来的时候就撞见了四个山匪,掳了周遭的村民想带回去当苦力,把人像蚂蚱一样捆在一根绳子上,当牲口一般抽打,要是没被我们撞见,指不准那老汉都被打死了。”
跟着的两个村民闻言倒吸了口冷气。
“那山匪呢?跑啦?”
阿予冷哼了一声:“自是扭送去了官府,这朝说不准儿已经被发配去边疆充军了。”
村民听得心里悸悸:“如此一来那可真得小心着。”
袁飞听闻周围真有山匪出没,不免也发怂,不过青天大白日的,他又觉得没什么。
四个人轻手轻脚的转了一圈儿,见着没什么异常,便准备回去。
“等等,肚子有点疼,实在是憋不住了。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都往回走了,袁飞肚子忽而咕咕叫了起来。
阿予见他捂着个肚子,叹了口气:“那你快去快回,我们在隧洞那儿等你。”
“嗳,嗳。”
袁飞一边应承,一边捂着肚子朝一边的灌木丛去。
另外两个村民见他如此,不由得笑了起来。
“走吧,去前头等他。”
袁飞在隐秘处一通释放后,舒坦了吐了口气。
他正准备挪个地儿继续,隐隐间觉得后背有什么盯着自己一样。
抬头却又什么都不曾瞧见,荒地没有人烟静谧的也可怕,想着阿予说的话,心里突然有点发怂,他快着动作解决了回去。
殊不知片刻后丛中就冒出了几个身影。
“他娘的,这小子是吃了屎不成,方圆百里都是这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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