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猎户道:“半月之间。”
霍戍眉头已经夹的很紧,幸而是他回来的及时。
他早有预料会生乱局,只是没想到祸事会直接从同州起。
“不知那头究竟是何规模,州府又是否能镇压得住免于一场战火。”
猎户道:“不论如何,为自求多福,霍老板有能耐便自行囤放些吃用吧,以备不时之需。”
霍戍应了一声。
看着猎户把弓箭包整好欲要带走,他忽而叫住人:“若有大变,你可以来我这儿。”
猎户深看了霍戍一眼,拱了拱手折身而去。
街市上仍旧一派热闹,与之往昔无异。
却不知地方上已然掀起轩然大波。
霍戍得知此时局也未曾先乱阵脚,他没有全然听信猎户的片面之词,又派了人前去暗中打探消息。
隔日,几方消息回来,虽不如猎户身在泉乡那片知晓甚深,但确如猎户所言,连家坡那边一直有重兵把守,那头是真的出事了。
事情得到印证,他未隐瞒家中,把现在的情况与家里人说明。
纪扬宗大骇:“这岂不是要变天!”
得知那些佃户是大户都攻击,到时候要跑到这一片来撒野,他们纪家在村里也尚且是大户,岂非也是目标之一!
如此哪里能够坐得稳的。
霍戍道:“变天不变天都得防备,眼下一切小心为上。”
“事情不可大肆宣扬,爹能嘱咐多少人就嘱咐多少人,近来就别再把粮食卖了,家里没粮的也想办法买些粮食在手上,确保能够吃用上一段时间。”
纪扬宗连忙答应,与霍戍说完,率先去了纪扬开那边,喊了纪家的几个兄弟来说泉乡那边的事情。
让自家人都有个数,凡有大事好及时商量。
黄蔓菁在家里也坐不住,本是没跟纪扬宗一道出门的,在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还是也去了大房那边。
桃榆在屋檐下看着外头的夜色,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与霍戍走商的那几个月生死打杀的事情也没少看,许是霍戍对时局灵敏性高,以前也没少与他说谈过这些不太平的事情,以至于他倒是比寻常人要镇定一些。
不过眼看着不太平,心里还是乱七八糟的。
他抬手抚上自己的肚子,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不想孩子在如此动乱之中,却又知道这些并不会因自己的意志而改变。
“你放心,我定然会竭尽所能护一家人周全。你只要好好养胎,我会把事情安排好。”
霍戍从屋里出来,看着站在屋檐下的身影,上前给他披了一件斗篷。
桃榆靠在霍戍结实安全的怀里,乱糟糟的心平复了不少。
“我知道。那你接下来当准备如何?”
霍戍圈着桃榆:“囤吃用,一旦起战,于平民老百姓而言,钱银不值钱,唯有吃用才是首要之物。”
“我会写信送去北边,让阿守他们尽早脱货回来。”
“若是同州动乱无安生之地,许得离开。”
桃榆闻言从霍戍怀中起来,他转头看向霍戍:“我们能去哪儿?”
他们纪家几乎世代都在同州这片地上,虽也有些外地的亲戚,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并非血脉兄弟,哪里有可能投奔之人。
哪怕是北域,虽为霍戍的故乡,可那头路途遥远不说,连那头的老乡都来投奔霍戍了,哪里还能前去。
霍戍温声道:“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同州不是小地方,且又有囤兵,未必会沦落到这一步上。”
桃榆思及,倒也是。
同州是大府城,常年有囤兵驻地,兵力非同一般,佃户起义指不准是想引起朝廷官府的主意从而为自己讨得些公道,他们未必敢真的以卵击石与朝廷叫板。
霍戍没那么乐观,他见过太多战事,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平歇。
但不敢与桃榆直言的剖白的太明晰,怕他忧心承受不住,毕竟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崽子。
循循善诱,先让他心里有个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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