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风一吹,整个营地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道。
大伙儿把才收拾起来的帐篷给重新支了回去。
这商队停滞下来,大伙儿都没什么事情能做,不免满心满肺记挂着能传染人的病。
忙活完了一行人尽数守在熬煮着草药的锅炉边上,看着锅里翻腾的药汁,心头毛焦火辣的。
“这药能不能管用啊,可别吃了药反倒是把病给发出来了。”
“哎,在村里一年半载的都没这一个月里遇上的事儿多。”
纪文良把着汤勺按照桃榆交代的拌着药汤子,不让草药糊底。
他瞧了一眼坐在河边石墩儿上的桃榆,正在翻着医书,看得认真。
再听到这头大伙儿搓着手半点法子没有,反倒是疑起他桃子哥的医术来了。
瞧着锅里的药滚着泡,煮得已经差不多,他轻哼了一声,取了个碗过来舀了小半勺子进去:“怕喝的提前吱一声,可以不喝啊。”
农户见汤药好了,却又连忙接了过去,争先恐后的只怕是晚了没有了:“哪里有不吃的道理。”
“文良小子,来来,再给我弄一勺嘛。”
纪文良见着大伙儿那模样,起了个白眼。
“遇到这样的事情大家伙儿心里没底害怕也是寻常,只是我桃子哥费着心翻查医书想着法子,大伙儿都没办法还说这样的风凉话,是不是过了些。”
“我这破嘴一急就乱说话,没个分寸,别放在心上。”
农户拍了拍自己的嘴:“我心头就是没着落,看着田富王勇他们仨,浑身力都提不起半点,还挠得厉害。遭罪啊!”
纪文良紧着眉头,叹了口气。
给大伙儿分好了药以后,纪文良给桃榆和霍戍一人端去了一碗药。
“你带着人在周遭去捡柴挖菜去。”
霍戍把药一口喝了个干净,将药碗拿给纪文良。
纪文良捧着碗连忙应了一声,且不说大家团在一块儿没事干只会干着急,再者也不晓得在此处一停就是多少天。
虽自有些盘缠待在身上,可那么十几号人,也经不住吃两天,能挖点野菜就着多吃一时算一时。
纪文良把人喊着去挖菜,营地一下子便清静了下来。
霍戍先去看了田富三人一眼,几人躺在帐篷里低喘着气,另外两个也可见的比先前的症状要严重了不少。
他蹙着眉头回去,见着桃榆还一动不动的坐在河边上,除却手里有翻书的动作,整个人还保持着先时坐过去的样子。
“把药先喝了。”
霍戍端起放在旁侧大鹅暖石上的药碗,河风吹着,都快凉了。
桃榆眼睛落在了医书上,全然沉浸在里头,耳边一句话也落不进去。
霍戍见此,径直伸手托起了桃榆的下巴,将碗送到了他嘴边上。
桃榆扬起眸子,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接着在他托着下巴的大手上把药给喝了
。
“田富他们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子。”
霍戍盯着人把药喝完后,手背贴了贴桃榆的脸:“河边当心吹着凉了,去马车里看吧。”
“吹着河风人清醒些。”
霍戍未置言语,却矮身将人给抱了起来,大步朝着帐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