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戍看着沉默了的桃榆,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你生在同州这样的地方,不容易接受这些事。”
否则军中基础士兵是没有银钱可拿的,若是有个一星半点的军衔倒是能得点月钱,外在有军功赏赐。
在一线上,能活命已属不易,要想能有几分积蓄下来,没有点手段如何可能。
桃榆抿了抿唇,心绪复杂。
在战场上人命如草芥,不是他死便是自己死,没有人能怪战场上的人心狠。
只是听到人命拿来如此买卖,提升军功,不免心中还是有所震撼。
书
()上说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想来便是如此了。
若天下都能太平,那也便少些如此残酷之事。
“我、我知道了。”
“快吃饺子吧。”
霍戍轻轻摸了摸桃榆的头发。
“时候也不早了,吃了早食差不多能去那边了。”
桃榆应了一声。
两人收拾好过去的时候,纪扬开家里已经团了好些人。
主要都是纪家的兄弟姐妹,外带下一辈的孩子女婿,这朝得空前来的就已经半院子的人了,要是到齐,还小几十号的人。
“不是小六我说你,自家人,你搞什么生死状签着伤家里人的心。你三姐打小就疼你,以前有口好的哪回不是想着你的。你还给把干里正的那套条条框框用在自家人身上,别怪大哥我生气。”
纪扬开站在院子里,身侧是纪望兰,显然是昨儿L在那边吃了瘪,扭头就去大哥纪扬开那儿L告状了。
这朝纪扬开便是苦口婆心的给劝着:“今儿L袁飞也过来,大哥就做主了,跟着你家女婿一同出去闯荡闯荡,也是互相帮扶嘛。好不好?”
纪扬宗见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小时候两人就是这样,到底是有口好的惦记的是谁。
他心里火气蹭蹭起来,不过想着一大家子好不易都聚在一块儿L,自是不该大吵大闹,于是抱着手没给开口应两人的话。
“大伯,三姑。”
桃榆上前去喊了声人。
“你们俩过来啦。”
纪扬开是个精明的,晓得霍戍是根铁钉子,立马便不说方才的话了,转道:“进屋去吃果子去,你堂兄妹妹弟弟的都在屋里说话儿L呢。”
桃榆笑着答应了一声,却没动。
反而道:“有些日子都没来大伯这边来耍了,大伯带的工队给人修筑棚舍房宅的可都还顺遂。我前阵子听梨哥儿L说工队还下县城上修筑了,说那头景色好,听得我入迷。大伯可真厉害!”
“我们桃哥儿L就是贴心,晓得问候家里人。都好呢。”
纪扬开被夸的脸褶子都出来了,道:“去县上也就是点小工事,先时同个商户修了宅子,说是觉得不错,就给介绍到了县上亲戚那儿L。”
桃榆闻言笑眯眯的,转头看着一边的纪望兰,话锋一转,道:
“三姑,昨儿L你不是过来说袁飞表哥想寻事儿L做嘛。外头不安生,乍然要表哥去那么远的地方自己吃不消不说,也不便照料家里啊。”
“要是能在大伯手底下的工队上做事,那不是既能照顾到家里,偶时还去别地修筑,不也能出去长本事嘛。”
“没准儿L去地方上,那边的姑娘哥儿L见着表哥人才不错又能干,就跟着他回来了呢。”
桃榆道:“三姑,你说是不是。”
纪扬宗见状连忙附和:“说的也不错,这袁飞要是跟着霍戍跑去,去那么远的地方,就是路上遇见合适的姑娘哥儿L的,那人家也觉得走商的不安定
啊,咋会舍得孩子跟着袁飞。”
“这要是同州城内地方上的,再远能远哪儿L去。没准儿L人家还觉着袁飞离府城近,更欢喜。”
儿L子的婚事是纪望兰的心头病,是头等大事。
听桃榆和纪扬宗父子俩这么一盘算,想着还真不错,立马就改了主意:“大哥,要不然你就让袁飞跟着你好了。”
“有大哥看着袁飞,就是他想犯浑啊,那也不能够!”
纪扬宗道:“我看这事儿L就那么定了,大哥,好不好?”
纪扬开干咳了一声:“这怕是不恰当,我这边人手已经够了,年底的时候才不好意思的叫两个跟了很久的不来了。这两年工队的活儿L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