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历来是风波谣言不断,我知晓大伙儿闲来也都爱说几句闲,无伤大雅也便从未说过什么。只是这朝有人却恶意编排闲话中伤他人,此番行径实在是叫人心寒!”
院子里的一众人嘀咕起来,得听参与闲说纪家的人见纪扬宗还真把这事儿拿在台面上来说了,不免心虚的低下了头。
尚且不知情的却更来了精神,都想晓得是什么闲话竟叫纪扬宗这么生气通知了村里所有人过来听训。
孙鸢娘听到此处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儿,却也心头还存着一丝侥幸纪家没有证据。
直到见着王婆子和他那流氓儿子揣着手悻悻的被纪扬宗喊了出来时,她浑身彻底冷了下去。
尤凌霄瞧见一脸讪讪的王婆子,双眼亦然不可置信的瞪大,混身僵直无法动弹。
“纪尤两家前不久宣告了解除婚约各自婚嫁,原是有聚有散,偏生嘴长编排两家,说两个年轻人在定亲前过从亲密,逾距相处!无凭无据口出恶言毁人清白,败人名誉,这是要叫未曾出嫁的孩子名声扫地!”
纪扬宗斥向王婆子:“王品月,我纪家也不要什么脸面了,你今天当着大家的面儿说清楚,作何要污蔑纪尤两家,到底是什么冤仇你想害纪家的孩子嫁不出去!在村里煽风点火!”
村里的人得知今儿集会是说这个事儿,顿时都来了兴致,不想王品月平日里嘴大也就算了,竟还有胆子敢这么编排纪尤
两家。
里正也是够胆儿,居然把事情摊在了明面上来,还嫌自家哥儿的流言传得不够开一般。
虽不乏有看热闹的人,可有姑娘哥儿的农户却也同情起纪家来,好好的一个哥儿,先定好的亲事没了,这朝又如此受人编排,说闲的不是存心想人再嫁不出么。
代入到自家姑娘哥儿若是遭此流言,那还不得一头撞死,今虽不曾挨到自家,可村里有这样歹毒心思的人,难保他日不倒霉在自己身上。
一时间受过王品月说过闲的妇人夫郎忍不住借着势头骂道:“王品月,你自己也是个女子,怎这么害自村的姑娘哥儿?”
“里正平素待你也不薄,你儿子在村里恶霸一般,里正没有把你一个老寡妇赶出村去,你竟然还这么恩将仇报害里正家。”
“呸!不要脸,恶人都别想好善终!”
王品月素来是脸皮厚的,可这么受着村里人铺天盖地的唾沫星子也顶不住,自又答应了霍戍的话。
她急忙开脱道:“不是我,不是我!”
“村里就数你嘴最多,不是你还能是谁,都叫里正抓住了还想抵赖!你合该就去下大牢,关起来才晓得老实做人!”
李金虎见众人骂得愈发难听,虎吼了一声:“我老娘性子直爽,有什么便说什么!素日是喜欢热闹说几句,可也不会无中生有自编排了闲话来说!”
“是,是。”
王品月接连应承自己儿子,农户却不买账,不知是谁竟然砸了一把焉菜叶子上去,险些打到王品月,王婆子吓了一大跳,看着人群里的尤凌霄大喊道:“是尤家,尤二郎叫我这么对外说的!”
孙鸢娘见着王品月食指径直指向了尤凌霄,登时又慌又急,突然暴了起来,朝着王品月的方向冲去:“疯婆子张嘴就吐粪,我儿是举人,你还敢污蔑他,我撕烂你的嘴!”
王品月见着两眼通红跑上来的孙鸢娘,惊叫着连忙朝纪扬宗跑过去:“里正,我说的都是,你可要跟我做主啊!”
纪扬宗连忙拦着发疯般的孙鸢娘,假意劝阻道:“孙大娘子你别急,王品月,你可别信口雌黄!”
“我说的都是真的!”
王品月连忙从身上取出了十几两银子出来:“初十一日尤家二郎找到我,给了我十两银子,叫我把那通编排纪家的话再隔壁村周里正家的孩子上门时给散布出去,昨天周家父子俩过来,我便依照尤二郎的意思做。”
“那十两银子十一的时候我在城里的宋家食肆叫了几个菜用了两百文,又买了几块布匹和两根簪子,前前后后花费了二两,还剩下八两银子。”
王品月一股脑儿的吐着话:“今儿上午尤家二郎突然又找到我,说是让我再把风吹大些,又给了我十两银子,钱全都在这儿。”
“否则我一个寡妇哪里敢说纪家的不是,尤二郎是举人老爷了,他喊我说这些我不敢不照他说的做啊!”
王品月一边叫嚷,院子里看热闹的神色愈发精彩,听到最后满场哗然,纷纷都
看向了尤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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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实没想到王品月上午还在他面前装得嘴严,下午就把事情当着全村人吐了个干净,双脚冷的像是冻住了一般。
尤家的人不知内情,听得骇然,此时也不管事情真假了,急忙都争着厉声呵斥:“王品月,你血口喷人,少在村里发疯污蔑尤家!尤家在村子里十几代人了,什么品性乡亲有目共睹,你再敢胡说八道,我这就压了你去公堂!”
李金虎见着尤家拿氏族压王品月,顶道:“好啊!上公堂便上公堂,正好叫整个州府的人都好好瞧着尤家的举人老爷是什么德性,白面的书生,豺狼的心。阴险着咧!”
“李金虎,闭上你的破嘴!”
“怎么着,敢做是不敢认是吧,心虚得还不叫人说了。大伙儿可好生瞧着吧,咱们村的举人老爷,里正出资给他读书,高中了便甩了纪家,时下还要人污蔑人家的清白。”
李金虎指着尤家的心窝肺管子捅,尤家脸面无存,尽数都炸了起来,纪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句句质问:
“尤凌霄你什么意思,即便你高中了瞧不起尤家,可毕竟也是跟桃哥儿一起长大的,怎做得出这种毁人清白害人一辈子的事情!这是你一个读书人当有的品性么!我们纪家是哪里对不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