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虎闻言连忙告饶:“霍哥,我娘就是个乡野村妇,我爹去世的又早,她一个寡妇拎不清事情。尤家找上来门来她也没法推拒,时下要她揭发尤家,往后他一个寡妇怎么过得下去。”
霍戍见此,道:“我也可以同你们指条路,不过就要看你们配不配合了。”
“霍哥你说,你说。”
霍戍道:“你们澄清事情始末,还纪家哥儿清白。届时我同纪家商量,给你们母子俩一笔钱到外头去避避风头,尤家如此品性,势必是走不远,到时候风头下去了你们再回来。纪家念你们的恩,不会刻意为难,到时候该怎么过照样过。”
见母子俩思量,霍戍冷淡道:
“倘若是你们一意孤行,坚持要为尤家守口也行。到时候我会通知纪家事情是你们做的,并告诉尤家你们口风不严,如此一来把村里的大姓户都得罪,便是再没有了活路。”
“是得罪一边,还是全数得罪,你们自选。”
正常人都晓得该作何选择,王婆子看了李金虎一眼:“我们听你的,但,但银子。。。。。。。”
霍戍从身上掏出了二十两银子,本欲丢给王婆子,疏忽又想起某些小哥儿苦口婆心的训诫,以及尤家的手笔,他又把二十两换做了十两。
“这些钱作为定金,事成之后纪家会给你们剩下的。”
李金虎见此立马保证道:“霍哥放心,我们定然照你的意思办。”
“最好如此,若是半路反悔,又或者私下里做什么小动作。”
霍戍扫向李金虎:“我的耐心很有限。”
“是,是,我们决计不会再犯糊涂。”
霍戍未再多言,折身而去。
看见走远的高大男子,王婆子心才缓缓落回了肚子里。
她点头哈腰的腰背都疼了起来:“这兵鲁子真吓人,动不动就是要打杀。也没见得纪家和他有什么来往,他怎还肯愿意帮着纪家跑腿,来咱们家里一通恐
()吓。”
埋怨间,王婆子忽又悟得了什么一般,眼前一亮:“莫不是他也瞧上了里正家的哥儿?”
李金虎又气又恼:“我的老娘,可别再胡乱猜胡乱说了,你的嘴倒是痛快了,害得我挨了一通拳脚。这人拳脚跟铁打的一般,我血肉躯体哪里挨得住他的打。”
王婆子心疼的摸了摸儿子的背,偏着脑袋问:“那咱就真的听他的,去揭发尤家啦?”
李金虎吃惊的看着他娘:“方才霍戍的话说的还不够明白么,娘也真是糊涂,去帮尤家干这种烫手事情,不是铁定了要落得个两头不讨好的下场么。儿平素都晓得柿子挑着软的捏,您是能啊,冲着尤纪两家的争斗去。”
“事前先办了,赶紧出去躲躲风头吧。”
王婆子见自己往日里大话连天的儿子姑且这么忌惮,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娘晓得了。”
纪家此时气压极低,平日里气氛融洽的一家三口,如今是各有心事。
桃榆回家以后便不太坐得住,他尚且有些沉浸在尤凌霄真的雇人散播流言败坏他的名声,得知事情真相,他既是气又是一阵恶寒。
尤凌霄如此行径实在叫他难以承受,一头又担心着霍戍,不知道他能不能抓住王娘子。
李家人尤其擅长泼皮无奈那一套,寻常人家都招架不住那般不讲道理只晓得撒泼的人,不晓得霍戍招架不招架得住。
他在院子里转过来又转过去,心事全然都写在了脸上。
黄蔓菁以为他出去了一趟受人白眼,心里受不住才如此,劝了几句,却又叫他挡了回去。
午时一些,桃榆没等着霍戍,倒是先等到了他爹从外头回来。
纪扬宗背着手,一张脸拉的老长。
黄蔓菁见此便知道情况不容乐观,先支开了桃榆进灶房去看着锅里,问道:“怎么样?”
纪扬宗摇了摇头:“都不承认听到了什么流言,面儿上比谁都正直,全在私底下说。”
黄蔓菁道:“情理之中,这样的事情谁敢当着本尊承认说道什么,唯恐得罪了人,谁敢张口。”
夫妇俩也是无头苍蝇,流言本就不好处理,也只有用最笨拙的法子去挨着问,看能不能揪出最先说闲话的那个人。
可事情哪里会那么好办。
纪扬宗心头烦闷不已,这朝既要忙着催收赋税的事情,还得追流言的源头。
若是事情久不能处理妥当,届时一传十十传百,那自家哥儿便是毁了,还得拖累上旁的兄弟姐妹。
迟一日便多一日的风险,夫妇俩如何能不急上火。
纪扬宗出去跑了一上午,冬日里也累得一身汗,他道:“先把饭吃了再说。”
话音刚落,院门口便传来了扣门声,纪扬宗耐着性子前去开门:“谁啊!”
门方才拉开,纪扬宗便瞧见了杵得老高的霍戍,他眉头一紧,这个时辰不在家里吃饭,怎么上他这儿来了。
“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