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屋里没有点灯,霍戍原本以为屋里没人,待着靠近窗边时却听见了期期艾艾的哭声。
趴在梳妆台前的小哥儿几乎要与灰暗的屋子融为一体,独只抽泣微微起伏的身体方才让人能分辨出来人在何处。
霍戍看着站在不远处,眼睛通红蓄了眶泪水,声音委屈而发抖的人,
他深凝了口气,眉头紧锁。
“我知道。”
桃榆垂下了头,眼泪疏忽落下,他轻轻的吸着气。
“你又怎么会知道,是因为要偏袒我吗。”
霍戍觉得自己心像是突然被什么给堵住了一般。
他立在窗前,放轻声线道:
“我相信你没有。”
桃榆抬眸看着隐匿在夜色里的霍戍,逆着本就微弱的光的人本就看不清脸,然则此时他却仿佛看到了霍戍认真的目光。
“你别哭,过来我同你说。”
霍戍道:“我已经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事发蹊跷,我才特地过来。”
桃榆听此吸了下鼻子,连忙小跑到窗边上:“蹊跷在哪里?”
他才哭过,声音有点发颤,显得格外可怜。
霍戍眉头紧锁。
他道:“你可知外头的传言在说些什么?”
桃榆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霍戍见此替他说道:“说你和尤凌霄过从甚密,有逾距之举。现今流言一边倒,原本退亲一事上替你纪家说话的转头为着尤家说话,你不觉这未免过于蹊跷,难道不似有人刻意为之,有意的散播谣言?”
桃榆虽觉得这些话不堪入耳,可大牛去打听的时候,却是如霍戍所说:“可谁会这么恶劣,敢这么做?”
霍戍接着道:“那你再想想,若是流言如此传下去,结果是什么。”
桃榆
想都不想便道:“自是我名声败坏,
再也没有人家敢上门提亲,
甚至还要殃及一脉堂兄妹。”
霍戍道:“里正和你的叔伯们自不会允许事情发展成这样,必当想办法解决,你猜他们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桃榆凝起眉头,思索道:“一一前去找出说过这些闲话的人,问出第一个传这些话的人。”
“纪家是村里大户,未曾证实的流言,即便寻去,你认为他们敢承认?”
桃榆思索片刻:“确实这个法子不太行得通,如此的话,那就要叫大家伙儿没什么可说的才行。要是这样,那就只得去求尤家,重新把这桩婚事。。。。。。”
他话还没说完,自察觉到了不对劲,乍然看向霍戍:“霍大哥怀疑是尤家故意散布的流言!”
霍戍道:“我不咬定是不是尤家人做的,可这场流言未免来得太是时候,好巧不巧还让周家父子俩听见。”
“你爹是里正,寻常人家虽说不至于全然在你爹手底下讨日子过,却也知得罪里正日子不会那么舒坦。村里是谁那么恨你们家,才会做出这么阴险的事情来?且还蠢得借着纪尤两家的以前的婚事做文章,现今村里尤家风头正盛,一次性得罪村里两个大姓儿,你觉着哪户人家会如此?”
桃榆心头一窒,他觉着霍戍说的不无道理,又不免疑惑:
“可不应当啊,爹娘先前去尤家退婚,尤家人并未曾多做挽留。若是真舍不下这桩婚事,退亲的时候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应承,非得一切尘埃落定了又再吃力不讨好的做这些事情。”
霍戍看着那张在朦朦月光下那张不太明晰,却也从五官也能判断出是个貌美之人的脸,微叹了口气。
“我不知确切缘由和其间细则,只知人在自傲时便觉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身边的人好似也没有自己的想法唯他是首要一般。然则待身边之人离开时,他也以为不过是赌气而已,直到发现真的是铁了心要断,方才悔恨。又心生妒忌,煞费苦心甚至不择手段想要把原本属于自己的拿回来。”
桃榆闻言眉头紧紧叠着,脸虽然稚嫩,可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尤家所为,我和他,也都再没了可能。”
话毕,桃榆方才伸手擦了一下已经在自己脸上凉冰冰的泪水:“可是这一切虽说合理,却也总归是猜测,当如何呢。”
“你明日便出门去,想办法偶遇尤凌霄,听听他对这件事的看法,借此看能不能得出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