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谁坐上去,谁就变成了近乎全知的神。
我花了很长时间和飘到我面前、其上空无一物的莫比乌斯椅大眼瞪小眼。
要说死亡是个过程,我承认有这种可能,但是这过程未免过于漫长。而且我有什么问题非要这把椅子给我答案呢?
我生前身后都是终结,所有人力所能及或不能及的难题,要么早已被我解决,要么随着这次爆炸成为了多元宇宙间的尘埃。事到临头只有一些形而上学的宏大命题还有钻研的意义,譬如世界本质,又如我为什么而存在。难道还非得坐上去,听有罪者向虚空陈述他背后的累累血债,这忏悔之路才能通往安息之所吗?
太刻毒,以至于让人想想就心生畏怖,因此我没动。
椅子就也不动。
时间失去它的量度,我不知道我在这生与死的边缘等了多久,等得我耐心告罄,逐渐从对莫比乌斯椅的回避当中生出难以遏制的愤怒。这心情和我下定决心按下爆炸按钮时是不同的,但它们又都在向我反复强调,无论你愿意与否,能走的路皆只有一条。
所以我最终决定迈上台阶、转身坐下来时,头脑中只剩下怒火催生出的报复欲。我可以说是满怀恶意地问它:“我们的世界本质上是一篇漫画故事,对吗?”
不管这把椅子为何而来,不管是谁引导了这一切,我想告诉它盒子里的猫没那么无知,也从未对自己做过的选择感到后悔——我是有罪,就让我下到地狱里去的同胞站到我面前来一一罗列吧。
莫比乌斯椅没有立刻给我答案。
它漆黑的表面篆刻有银白色的纹路,持续不断地散出柔和稳定的光。我猜想莫比乌斯椅的上一任主人密特隆可能是死了,也可能是被人从椅子上拖了下来。僵持几秒钟后,我脑海中显现出莫比乌斯椅的回答:
“错。”
下一刻,我现自己回到了哥谭。
凝固的万事万物重开始流动,爆炸却消失了,时间从旭日东升变为沉沉黑夜。我半跪在哥谭一座普通居民房的尖顶上,身着制服,脚边摆着六个系有精致粉色蝴蝶结的绿色礼盒。
耳边响起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他是在对我说话,或者说对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的小托马斯·韦恩说话:
“理查德少爷死的时候您在哪?”
我身体还保持着向前冲刺的起始姿势,头脑一片空白,暂时没能理解阿尔弗雷德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紧接着,我身后响起另一道陌生男性声音:
“你好。”
我霍然回头,手中从不离身的武器蓄势待,但当我看到和我打招呼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时,又不由得将手臂放下了。
我尽量客观地描述这一场景:哥谭市上空飘着一个蓝色的裸|男。
很奇怪,不管怎么说都很奇怪,可是这也不可能是我的幻觉,我干嘛要幻视这种东西?我充满迷茫地看着他,于是裸|男又说:“你可以叫我曼哈顿博士。”再看看我脚下的礼盒,“你不准备打开它们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更这么慢,除了过年各种杂事很忙之外,就是因为难写……真的好难写,呜呜。但是快完结了,主线还有一两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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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o章另一种可能
地上这六个礼物盒被摆放成火柴人的形状,而且体积大得出奇,联想到阿尔弗雷德刚才问得那句‘理查德死的时候您在哪’,我:“……”
有时候落地成盒并不只是一种会生在游戏中的调侃。
事突然又太离谱和令人恶心,我大部分震惊的情绪都分给了这个自称是曼哈顿博士的男人,只瞥了眼地上包装妥当的尸体就抬起头:“这是怎么回事?”
有着令人联想到阿凡达的蓝色皮肤、会飞却不知道为什么不穿衣服的人类从容不迫地落到房顶上。阿尔弗雷德则在我耳机里问:“您在和谁说话?”
我:“他们看不见你。”
“我改变了我身边的色光频率,因为暂时不想被看见。”曼哈顿博士道,“实际上我是来找你的——我观察你有一段时间了。”
我关掉身上的通讯设备,在肉眼可见的力量差距下没必要绕圈子:“而我甚至都没听说过你的名字,这倒是让人有些受宠若惊了——所以来讲讲你的小把戏,这是平行宇宙?”
“不是,请等一下,让我想想该怎么解释。”曼哈顿博士又给出否定答案,他看着地上的礼物盒,“先,你没有死在爆炸中的确是因为我。还记得那把莫比乌斯椅吗?你坐上它,问了那个问题,椅子回答了你,而我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