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轮到他做饭,他闷头在厨房里鼓捣了两个多小时,竭尽全力端出了三菜一汤。
色香味统统不具备,吃到一半大家纷纷去煮泡面。
云枝看着菜谱,百思不得其解:“我明明是按照上面步骤做的。”
“上面让你适量放盐,三四勺就好了,不至于倒进去半袋。”许嘉致指点。
白栖迟紧跟其后:“提醒你放点少油,不是让你只放两三滴。你是第一次烧菜?”
“必须的,但凡有过经验,都不会把鸡蛋炒成煤炭。”
云枝看着“煤炭”陷入沉思:“下次我注意。”
他很少进厨房,确实不会动手。前二十年在沈家,有厨师换着花样给自己做美食,后来到了简陋的地下室,设施太差没有锻炼厨艺的条件。
云枝叹气,现沈习甫那么溺爱自己,坏处也有不少。
他的成长环境比薛风疏和沈锦旬更单纯,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利益纠葛,也没有继承家业的压力,自己喜欢什么做什么,是真正的无忧无虑。
估计沈习甫也不会想到,云枝会一朝落魄,几乎没有自保之力,无法适应混乱的外界环境。
“我和朋友想在元宵节回高中看看,你要不要来?”许嘉致道。
云枝握紧了塑料叉子,垂眼看着泡面:“不用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那天许嘉致很早就出门了,云枝看着设计类的书,偶尔有不懂的会问白栖迟几句。
白栖迟不觉得云枝能帮上忙,但既然云枝愿意问,他也乐意教,他们窝在沙上讲了半天珠宝。
云枝学过很久油画,和珠宝设计不沾边,但并不算一张白纸。
沈家财大气粗,他跟着受惠,身边一向不缺古董玩物,诸多收藏级别的珠宝总在眼前晃悠。
在潜移默化中,他的审美受到影响,懂得如何去欣赏,眼见也足够开阔,甚至会一些简单鉴别。即便和白栖迟聊天,他也不会露怯。
“你怎么没托沈锦旬帮你摆平工作?”白栖迟道,“要是他出手,就不是你当我助理了,该是我当你助理。”
后一句话纯粹是调笑,整个部门现在全靠白栖迟带着,肯定给他最好的位置和待遇,沈锦旬更不是没有轻重的人。
但白栖迟确实有点好奇,要给云枝安排个混饭吃的工作很轻松,无关痛痒也谈不上影响利益,他都可以做到,更别说沈锦旬了。
但凡沈锦旬花点心思,怎么着也轮不上许嘉致来和自己提。
云枝嘀咕:“我没想过这个。”
白栖迟问:“听许嘉致说你们高中同进同出,那八成是住在隔壁。又是邻居又是同学的,你和他客气什么?”
云枝心想,虽然同在一个院子里,但他们的卧室之间隔了三栋楼和一个花坛,倒也算不上隔壁。
“没和他客气,只是之前真没考虑到。”他说。
这个话题被轻描淡写地掀过,他们两个没再聊沈锦旬,扯到了其他方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