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去害怕,小舟这些年也没别的爱好,来来回回就知道弹那琴,那手比什么都重要。江临安不喜欢听,可也想象不到他弹不了琴的样子。
分明自己刚刚还让韩永白去把他安进了压轴的节目,要是去不成了,那该多难过。
“哥哥?”蒋舟有一瞬间的迟疑,随即立马想要把手给抽回来,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想要把手从江临安的手里抽出来,他有些突如其来的慌张,像是觉得那只受伤的手千万不能被哥哥看见。
可还是被看见了,手砸地没什么力,疼地他颤,可他不想让江临安担心。
“我没事的,你别紧张啊。”他笑地有些勉强,想要把手给盖住,可是没有成功。
江临安的眼睛里有些血丝,他看着那只被砸地有些红了的手,小拇指的位置还隐隐着抖,刚刚碰上去,就听到小舟不自觉地嘶了一声,条件反射让他想要把手立刻抽离开来,可是江临安却死死地将他的手腕捏住了。
神经病,江临安在心里骂道,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疼吗?”他问道,嗓音有些嘶哑,抬起头,直视着蒋舟的眼睛,满是害怕和心疼。
蒋舟微微点了点头,但很快又觉得不对,他又摇了摇头。
“不疼个屁!”江临安骂道,肩膀有些抖,像是压抑着什么东西,周围人都被他这样子给弄地不敢说话了,“你是不是有病?”
蒋舟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东西砸在他手背上时并没有感觉到疼,他满心里全是江临安,压根没在乎自己,可现在回过神,却现手都麻了,想是等不了多久就能看见淤青。
是疼,很疼。
可是不这样的话,要是让江临安碰在哪了,他会更疼。
“安哥,蒋总也是好心,你也别骂他了,要是这东西砸头上,那可就不是件小事。”左阳在一旁说道,想缓和缓和气氛。
“用不着!”江临安低吼道,带着些沙哑的腔调,“我是哥哥还是你是哥哥?我需要你来护着我吗?”
他捏着蒋舟的手腕,却也不敢太用力。他实在是舍不得,哪怕是今天在头上开条口子也舍不得让他的小舟受一点点伤,更别说是这双手了。
天天那么宝贝,从小就没受过伤,来这学校才多久,就给弄伤两次了,上次不算什么大问题,就只是点擦伤,可是这次,这东西那么高砸下来,该多疼。
说不定,说不定还会骨折。
江临安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个这样的想法,他的内心的恐慌突然又拔高了一层,“走,走我带你去医院。”慌慌张张地拉着蒋舟就想往外走。
“不用!”可蒋舟不肯了,刚刚收到乐团来的消息,说让他等下去试音,他不想这时候去什么医院,他用另一只手把江临安拉回来,赶紧说道:“我真的没事!真不疼!”
“不疼也去医院!”江临安怎么都不能放心,什么都好,他的小舟,尤其是那双手,怎么都不能有闪失。那么喜欢弹琴,这手要是受了什么伤,他永远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我不去!”蒋舟反抗道,他用后背抵着墙,一步也不肯走,“真没伤着什么,我还没那么矫情呢!”
见江临安不信,他咬咬牙,用力动了动那只手,忍着痛,勾起唇角笑道:“你看,真的不疼的!”
左阳也附和道:“安哥,蒋总那么宝贝他手的,要真有什么事,他肯定更紧张啊。”
江临安见他努力地想证明自己没事,心里又疼起来,先前明明还疼地嘶了一声。他是傻子吗?忍着痛也要证明没事,这是有多傻才做的出这种事?
蠢,又傻又蠢。当自己是个什么人?这么好糊弄的?
或许是怕江临安还想带他去医院,蒋舟又想着去折磨自己那手,急着证明自己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行了!”江临安松开他,再让他这么折腾下去,恐怕没事儿也得弄出点事儿出来。他现在挺会忍疼的啊,可越是忍,自己心里就越是疼。
蒋舟像是松了口气,委屈巴巴地说道:“哥哥你也太过激了,不就是被砸了一下吗?能有什么事啊,搞得我被人看笑话。”
他又摸了摸手,等不了多久铁定会青,其他的没什么事,可能试音会有影响,但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去,疼而已,忍忍就好了。
“以后不许了。”江临安忽然说道。
“什么?”蒋舟抬头问道。
“我是哥哥,你到这里来,该是我来照顾你,而不是让你来干这些蠢事的!”江临安看向一边,仍旧是心疼,也仍旧担心。
“不是蠢事。”蒋舟咕哝道。
“这都不是蠢事,那什么才是?下次再有这种事,自己给我滚远一点!”江临安愤愤道,又来了气。
或许是到不了去医院的那一步,或许是自己过于紧张了,但他实在是忍受不了让心底那个人来替自己受伤这种事。他只希望,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是他站在前面,而不是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想要保护的人,来保护自己。
蒋舟突然轻笑了一声,他揉着手背,像是有些低落,“我不滚,我还这样。”
“你说什么?”江临安没听清。
“哥,我不是小孩子了,况且我也没比你小多少啊。”蒋舟瘪了瘪嘴,指尖在手背后的微红处轻轻地摩擦着,“你护着我那么多次,就不能让我也护着你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