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安摸着已经晾了好几天的校服,拧着眉头,重重地往旁边拉了一节,低声抱怨道:“这谁的床单又晾这了!”
蒋舟冲校服底下钻过来,一同愤慨地说道:“就是!本来马上都要干了!又给打湿了!”他单手搭上江临安的肩,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又只能穿哥哥的衣服了。”
校服领回来,先是说没洗过不肯穿,后来这衣服晾了好几天了,江临安觉得就算是晒被子都干了,可就这么两件校服怎么都干不了。
他又瞥了一眼那张花床单,心道明明位置这么宽,却一定要晒在自己洗的校服边上,莫名其妙。
也没再多想,只好去把自己的校服借给小舟穿,寄希望于今天能把那两件校服晒干。
“哎?我的床单怎么跑这儿来了?”
江临安走后,一个小男生抱着盆子来到晒衣服的地方,“明明我晒在边上啊,好奇怪。”
蒋舟走的慢,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庆幸于刚刚哥哥走的早,要是被听到这句话,指不定会怎么想。
早晨折腾了一阵,在食堂坐着吃饭的时间应该是不够的了,蒋舟说不吃,可江临安有担心他的胃,硬是给他打包了点带去教室。
教室里是不许吃东西的,可蒋舟压根不管这些,明目张胆地把早餐摆在桌面上,有时还取了一枚饼干塞到江临安嘴里。
小少爷有小少爷的乐所在,对于这些小事,江临安懒得多管,他开心就好。
第一节课是语文,据小道消息来说,今天要出成绩,班上的人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一想到又要直面自己真实水平,全都提不起精神来。
一阵并不悦耳的预备铃响起,老戴的身影准时出现在了教室门口,他拿着教棍啪啪地打在门框上,高声骂道:“都给我打起精神!考试考地像坨屎一样!还不知道努力!”
全班一阵哀嚎,小道消息果然准确,老戴手里抱着一打卷子甩在讲台上,嚷着让人来把卷子下去。
“蒋舟!”老戴眼睛尖,哪怕是蒋舟已经快地把早餐藏在桌下了,他还是现了点端倪,气汹汹地走过来,“还吃东西!自己下课给我到办公室来!转到我们学校来可不是让你来混日子的,端正好你的态度!向你前桌多学习学习!”
蒋舟乖巧地嗯了一声,按住江临安的肩,点头道:“我日日都向哥哥学习!哥哥就是我的榜样!”
“别光知道耍嘴皮子!就你考试这个态度,一个字都不写,哪怕是我拿脚在机读卡上踩一脚都能得个两分!”
“好的戴老,下次我一定踩一脚!”
左阳听了这话,刚喝下去的水差点没一口喷出来,竖起大拇指后面比了一下,对着江临安说道:“安哥,我觉得小舟的逻辑简直满分。”
江临安觉得老戴还是挺惨的,小少爷不好对付,想让他好好学习,基本不可能。
可他最终还是小瞧老戴了,在学校混了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搞人心态的活儿,一搞一个准。
老戴酝酿了一下,用教棍抵在桌上,像个老流氓一样挑着眉毛,“小舟,你知道座位是我调的吧。”
蒋舟还愣愣地点了下头。
老戴敲了敲桌子,“我想你跟谁坐就跟谁坐,是坐在这儿,还是”他看了眼左阳,“还是坐在这儿,”
又把目光投向最后排,“还是坐在离某人最远的角落,可就看你造化了。”
这个某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邱明朗暗搓搓地笑道:“戴老,还是您高!”
老戴得意地扬了扬头,说道:“小舟同学,怎么样,下次大考要不要考虑换个座位。”
蒋舟的脸色唰地一下变了,扣住江临安的手都软了好些,咬牙说道:“您这是滥用私权!”
“嘿!”老戴得意地说道:“我就是要滥用私权!你自己考虑吧!”说完便走上了讲台,嚷嚷着让卷子的人赶快些。
蒋舟颓废地靠在椅子上,望着江临安的背影,又看着到自己桌面上的那张零分语文试卷,他连选择题都懒得动一下,苦闷地抓了抓头,一下扑在桌上,拉着江临安的衣服委屈巴巴地说道:“哥哥!怎么办啊!”
江临安猛地往前一动,把衣服解救了出来,转过头毫不在意地说道:“没事儿,你就照常挥,最后一排其实挺好玩的。”
“我也觉得。”左阳幸灾乐祸地补了一句,“随便你干嘛!”
蒋舟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抽出一支开始看卷子,心里一阵烦躁,觉得讲台上的老戴像个魔鬼,可恶又聒噪,可是他没办法,既然真的要用这种方式来逼他,那就只好认真学习了,教教大家什么叫天才!
可是天才写默写题的时候是不会翻书找答案的。
“都给我看看,这个班上有几个人是默写满分的!满分的举手!”
教室里稀稀拉拉地举起来四五只手。
“都高三了!默写都还不会!干脆你们都别高考了,工地搬砖最适合你们!全部都给我把错的题全文抄1o遍!明天交!”
邱明朗率先哀嚎起来,三道默写他错了两道,他高呼着抄不完,老戴一个眼神瞥过来,他乖乖地闭了嘴,立马假装哭哭啼啼地拿出本子准备抄。
“我也要抄吗?”蒋舟翻开那三篇,顿时感觉一阵手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