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硬邦邦的,和云容卧房摆着的架子床相比,那叫一个天与地的差别。
终是被柔软清香的被褥所惑,周涣之扒拉了下自己的眼皮,勉强打起分精神道:“那,我去,容哥儿……房里睡。”
这话说的,越到后头愈是没了音儿气。
云容偏头对夏竹秋月吩咐了几句,便让她俩带着周涣之去里间休憩。
也不知是不是委实困的厉害,周涣之起来走路的身子都是颠颠摆摆,仿佛下一瞬就会径直栽倒在地,让人心生紧张。
不过好在有两个丫鬟搀扶着,并无甚大碍。
苏玉清见着周涣之这么副模样,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他指着最中间那人的背影,气道:“容哥儿,你瞧他那没出息的样儿,以后还怎么出入官场?”
在大宋朝想要做官,可不管你家族是个什么势力,背后又站了些什么厉害角色。凡是要想入仕的,只有科举一条路子。
莫说是官宦子弟,就是皇室宗亲,当朝太子,也得按照祖宗的规矩来,绝无半点捷径。
这就造成了,在科举为官上,大宋朝抛弃了森严的等级制度,让平民与权贵平等。
能做到哪一步,一切全凭实力。
这点依着云容来看,可能也是这个王朝延续至今的优势之一。
无怪乎苏玉清如此气愤,其实他刚才说的还算客气,就按照周涣之的破烂水平,怎么可能入的了劳什子的仕。
第一轮考核不被刷下来就算不错了。
云容叹了口气,“涣之打小志向不在于此,非逼着他读书,反倒是坏事儿。再说了,他性子太直,去了官场不得被人吃的连骨头渣子都没了?”
他一个幺子,没嫡长子那些个烦恼,合该轻松些,当个富贵闲公子。
瞧着苏玉清还是一脸的忧愁和气愤,云容含笑道:“真要是不行了,不是还有我们吗?”
周涣之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俩总能护着他的。
“说的也是。”
苏玉清眉目舒展开来,孩子气般的撇了撇嘴,“日后他享福我们受累,真真是便宜这臭小子了。”
“可不是?”
跟着附和了一句,云容伸手拎过搁在石桌中央的茶壶,为苏玉清倒了杯凉茶,“玉清,这是江南的叶玫茶,你尝尝看。”
“叶玫茶?”
名字倒是稀奇,苏玉清好奇的看着云容手里提拎着的青釉仰莲纹瓷壶,“这茶可是绿的?”
“嗯。”
手腕微转,浅碧色的茶水倾斜而下,云容回望他一眼,“你怎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