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燕归经过,礼貌问好:“温社长。”
“啊。”温文跳起来,“小倪同学,过来打牌?”
她摇头。
“来找陈戎的吧。”毛成鸿的食指向左一指,“他在前两间房。”
“谢谢毛教练。”倪燕归数了数房间,探头向温文房间的窗户,望了望窗外的树。
温文想问什么。
她却又走了。
温文感到奇怪:“我和小倪同学差了两三岁,却不像一个世界的。”
“别问我。”毛成鸿拿着遥控器转台,“我还大你两三岁呢,跟这些大一生的代沟更大。”
*
酒店房间是联排设计,两层高,坡顶。和山上的木式小屋不同,山脚的建筑是现代装潢,用了大面积幕墙。
窗外建了一座百花齐放的景观园,鲜绿叶子生机勃勃。住酒店的客人只要抬头,就能赏景赏花。
倪燕归到这里,却不是来赏景的。一、二、三、四,她知道了陈戎的位置。她在窗外走来走去,装作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时不时低腰,然后又起来,有时在原地打转。
深蓝窗玻璃映出了天空、树影,以及她。
可能拉了窗帘,她见不到里面的灯。
难道陈戎睡着了?
山里凉,又是雨天。倪燕归来的时候披了件外衣,这时顺便把兜帽也戴上了。
半天没有陈戎的动静,她绕着石块转来转去,同时向窗户张望。风穿过树枝,朝她卷过来。雨越下越大了,她没带伞,摸到自己的兜帽已经湿了。
她正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做无用功,突然,她期待的那扇窗户被推开。
“倪燕归。”说话的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陈戎。
她透过斜斜的窗户,清晰看见那道颀长身影。房里亮着一盏鹅黄壁灯。
他把窗户推到最大的角度,问:“雨这么大,你在那里淋雨做什么?”他按下开关,房间大亮。光线折在他的脸,清隽无边。
她拨开兜帽,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耳环不见了,不知道掉哪儿去了。”她的左耳挂了一个小珍珠耳环,右边的空了。
“先躲一下,雨越来越大了。”陈戎向上指指窗檐,“不要淋雨,会感冒的。”
她很听话,乖乖地走到窗檐下。
“你等等。”陈戎转身去拿了一把伞,“你知道耳环掉到哪里了吗?”
伞是纯色,深蓝,边上绣了一行小小的白色英文字。这是普通的三折伞,但沾了陈戎的光,她觉得特别可爱。她竖起伞,双手像玩金箍棒似的,把伞转了两圈。“我从山上下来的。刚刚去找毛教练的时候,现耳环不见了。之前走到这里,感觉耳朵刺疼了一下,我想可能掉在这附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