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问。
无人认领。或者袜子主人忘记了,或者没有勇气承认。
温文把一张倒扣在地的椅子扶正,大喊:“打扫,打扫。”
一行人,擦的擦,扫的扫。都是练家子,真要干活,手脚非常利索。不一会儿,清出了一个过得去的房间。
柜子很旧,转轴松了,关上去,门自动弹开,同时响起“吱吱”的声音。
温文只好拿透明胶布把柜门封住。
他正想,要置办柜子了。结果又现,房门的锁也坏了。他握住门锁,还没用力,锁头就忽然脱落。
温文当天就向学校申请的女更衣室。申请递了上去,这里暂时搁置。
他拿走了锁头,没有换。门上露出一个圆圆的小洞。
今晚本来是理论课,女学员不需要更换衣服。谁知,倪燕归第一天就上了。
没办法,只能赶鸭子上架。男更衣室里全是男生的东西,没有打扫清理。女同学当然去干净的那间更好。
“这样吧。”温文说,“你把里面的椅子拉过来,挡住门,遮住这个锁洞就行了。”
这幢实验楼早就弃用,除了社团活动,没有其他同学。
温文又说:“如果遇到问题,只要你喊一声,我们马上过来。放心,这里是散打社的地盘,绝对安全。”
倪燕归满口答应:“好啊。”
陈戎拿了一条运动裤,不好意思地说:“裤子是旧的,但洗过了,在大太阳的时候晾晒了。”
倪燕归笑了:“知道。”她接过运动裤。纯棉的,布料柔软,色泽很,估计穿的次数不多。
更衣室外的走廊,三盏灯,亮一盏,灭两盏。光线和窗外如纱的月光一样浅。
倪燕归抬头问:“灯也坏了?”
这个“也”字用得相当微妙,仿佛这个社团到处是“坏”的。
陈戎略有尴尬:“学校关了部分的灯。”
“噢。”柳木晞的备注没有错,这个社团是很惨淡。
“你去换吧。”陈戎说,“记得把椅子推过来挡门。”
倪燕归侧头望他,望了好一会儿。
四周的光要亮不亮,照出她媚色撩人的双眼。陈戎低了低头。
“难道——”她故意逗他,“你会偷窥?”
他立即抬头,澄清说:“我不会。”
倪燕归笑笑。确实,她才是偷窥他的坏蛋。
进去以后,她搬过椅子,推到门边,椅背正好挡住了锁头上的空洞。
*
温文检查的时候,终究不够细心。这里有疏漏。
真正起歪心的人,而他又熟悉这一间更衣室的话,就会知道,偷窥这种事不是非得走正门,窗户才是最佳位置。
更衣室的东西,坏的可太多了。好比窗帘,卡槽扣子坏了两个,就算拉到墙边,也会因为少了两个卡扣,而靠不到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