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圈下来,至少有十五个人身上带着同一种香气。
这就不正常了。
都是奴才,有男有女,怎么可能会用一种香气呢。
肯定是有人猜到她会买奴才,提前在人牙子这放了人,故意让她挑选。
姜云絮问起了人牙子:“可有一家子的,最好是本地人。”
“姜三姑娘这些都没有看得上眼的?”人牙子惊讶。
“我家主子吩咐你照办就是了。”红俏大方地掏出了银锭塞入人牙子手中。
人牙子立即笑眯眯地说:“有,有,我就这派人把您要的人给带回来。”
略等了一会,人牙子一共带来了五户人家,都是老两口子领着儿子女儿,外加儿媳妇和孙子。
“都是本地人么?”姜云絮上下打量着几人,几人纷纷点头。
她看着几人穿得朴素,手上还有老茧,一脸朴实,人牙子说;“这些都是凌家府上的,凌家被抄了家,这些全都被卖出去了。”
姜云絮闻言当即拍板,挑了两组家庭,一共十六个人,又选了十六个护院,两个厨娘和两个管事嬷嬷,全都避开了那些身上带着香味的人。
“红俏,算一算银子结账。”
“是。”
红俏和人牙子对了一下账,一共给了三百两银子,双方互相换了银票和卖身契。
姜云絮则是漫不经心地用眼尾余光打量着没有被选中之人,其中有两个丫鬟面色竟有些失落以及气急败坏。
就在人牙子要走时,姜云絮忽然喊住了人牙子,手指着其中一个丫鬟:“她是死契么?”
死契就是可以买卖,一条命都是掌握在主子手中的,是贱民。
活契也可以买卖,但却是良民,若是死在了主人家,其家人是可以去官府告的。
人牙子点头。
“红俏,付账!”
姜云絮甚至没问这丫头多少钱,红俏估摸着给了五十两,人牙子笑呵呵地收下了。
这丫头买的时候才花了十两银子,转手就赚了四十两,真是划算。
被选中的丫鬟叫做春芽,今年十九岁,是家里犯了事才会被卖了死契。
接过人牙子手中的卖身契,上面的确是有官府的印鉴,姜云絮接过纳入怀中,抬眸看向了春芽。
冰冷的眼神竟吓得春芽背脊凉。
“主子……主子为何这样看着奴婢?”春芽支支吾吾的问。
姜云絮正好拿春芽立威,她对着新来的两个粗使嬷嬷说:“捉住春芽,谁能审问出是谁派她来混入我这的,赏银十两。”
春芽傻眼了,她什么都没说也没做,怎么会被姜云絮给识破了?
两个嬷嬷一听立即撩起衣袖将春芽给按住,春芽大喊:“主子,奴婢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奴婢只是被卖来的……”
“啪!”两个嬷嬷力道很大,也不给春芽解释的机会,便下了狠手。
做奴才的,最重要的就是听命主子的。
才几下,春芽就被打得满脸红肿,嘴角都溢出血了,柔弱的身子像是一只残破的风筝跌落在地,她仰着头还在装无辜:“主子,今儿是奴婢第一次见您,您若是对奴婢不满意,为何,为何要糟践奴婢呢?”
春芽紧咬着牙不甘心,她至今都想不透姜云絮到底看穿了什么。
姜云絮对着红俏说;“此人若是再不招,杖毙了,拖去乱葬岗。”
这话吓得春芽立即就招了:“奴婢,奴婢是齐王派来的人,要奴婢盯着您的一举一动。”
在场的众人倒吸口凉气,还真被姜云絮给猜对了,这春芽真是心怀不轨。
只是大家都猜不透,为什么齐王要派人盯着姜云絮呢,两个人已经和离,再也没有瓜葛了。
姜云絮蹙眉,她可不认为楚宥齐现在还有这个闲工夫盯着自己,他是巴不得和自己撇清关系。
所以,春芽在撒谎。
“继续打,打到她招认为止。”
姜云絮吩咐。
两个嬷嬷见状立即左右开弓,继续打春芽,春芽又挨了十几个巴掌,巴掌大的小脸瞬间就肿胀如猪头,已经看不出原本清秀的容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