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急忙辩解道:“他不会的,我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别激动,我也就随口问一句,我知道杨将军对你很好。只是伽罗,我劝你还是稍微留心一点。男人的心,有时候说变就变。如果你没了凭仗,你今后的日子可就全凭男人的良心了。”
伽罗看着好姐妹担忧的眼神,故作轻快的回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阿坚和别的人不一样,我相信他是个好人,他不会那样对我的。”
周家姐妹见伽罗神色还算愉悦,也不想再让她心烦。“既然你这么相信他,我也不好多说。我们不聊这些了,找个地方坐一坐吧。”
“好。”伽罗高兴的回道。
溪水从山谷间流出,落在一块夭然岩石的峭壁上,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伽罗静静的注视着潺潺流水,陷入了沉思,半天没有任何动静。
芷云盯着自己的主子看了好一阵,忍不住问道:“姑娘,你是在思念老爷,还是在想着那些长舌妇说的话?”
“本来只是想想阿爹,不经意间却想起了她们说的那些话。如果不是她们提起,我还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似乎觉得阿坚对我的好,是理所当然的。回头想想,自己真是可笑,没有谁有义务一定要对另外一个人好。阿坚对我好,是他对我的情分而不是本分,可惜我直到现在才看清楚。”
“姑娘,你也不用把她们的话太放在心上。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谁都清楚,他对你怎样,你心里也有数。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她们的夫君是那种德性,姑爷可不是。就凭老爷丧礼那几天的表现,京城里有几个男人能做到。既然在这种关键时刻他都没有抛弃你,给你脸色,自然不是那种始乱终弃之人。”
伽罗苦笑一声,淡淡回道:“我心里很明白阿坚不是那种人,他不会随意抛弃我。可是仔细想想,我心里还是有些慌张。人终究是会变的,这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自己就生这么大变化,我又怎么能苛求阿坚一点想法都没有呢。”
“那姑娘是觉得应该防范姑爷还是……”芷云小心的试探道。
伽罗转过脸,果决的回道:“当然不是,他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伤他的心。我只是觉得周姐姐说的对,我以后日子好不好过全凭阿坚的良心。我不能让自己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所以我也要有所改变。”
停顿半响,伽罗自信的说道:“像阿坚这样有志向的人,更多的时候缺少的是一吐为快的知己,我一定要让自己成为他离不开的知心人,更会成为他欣赏敬重的知己。”
芷云看到主子脸上的表情,欣喜的问道:“姑娘打算从哪开始?”
伽罗目光坚毅,直视远方,静静的回道:“从生活中的一点一滴开始。以后阿坚的饮食起居也好,情绪波动也好,方方面面我都要照顾到。除此之外不管是杨府的内务,还是我们之前的生意,我都要打理的井然有序,不让阿坚操一点心。”
芷云赞同的说道:“姑娘这样想就对了,姑爷在朝堂上和那些人精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已经够累的。回家以后,如果看到家宅安宁,又有一个贴心体己的人说说话,心里自然温暖舒畅。日子久了,可不就对姑娘有了依赖。”
伽罗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坚定的解释道:“这些年看着阿姐对陛下的态度一步一步慢慢转变,我就知道再坚强的人也需要陪伴,再好的感情也敌不过身边人日复一日默默的付出。再强硬的心也禁不住软磨硬泡,也会心软,也会感动。阿姐是这样,阿邕是这样,阿坚更会是这样。”
“更何况姑爷本来就喜欢姑娘,再加上姑娘一直用心陪伴,一定能把姑爷感动的天天留在身边不肯离开。”芷云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甜甜的笑起来。
伽罗看着芷云甜美的笑容,心里也舒畅开来,继续说道:“等这一切都做的很熟了,我会再抽空多看点书,芷云你替我培养人打探朝堂上的消息。我要成为能为他排忧解难的贤内助,而不是一个只知道围着夫君转的金丝雀。”
“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可是我相信,只要我能和阿坚聊上这些话题,经常听他诉说烦恼,至少能给他一些安慰和鼓励。只要他什么话都愿意跟我讲,总有一天,凭着我多年的积累,一定能够给他一些意见。这样我便成了他不可或缺的知心人。”
“姑娘,你这想法虽然独树一帜,不过芷云特别赞成。那些庸俗之人,总以为以色侍人就能得到夫君的宠幸。殊不知美色只能维持男人一时的新鲜感,日子一长久也就看腻了,更何况还有色衰爱弛的时候。但凡有点见识的男人,大多只会敬重像姑娘这样有胆有识有谋略的女子。”
“芷云,你说我这么做会不会太算计了一点。原本我和阿坚的感情还算纯粹,可是自从阿爹走了,我就会整日胡思乱想,我就会觉得莫名的恐慌,就会害怕,就会变得患得患失。我知道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我变得世俗变得精于算计……”
“姑娘,你怎么又自责起来。你这不叫算计,你只是出于自我保护,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你并没有伤害姑爷,相反还会帮到姑爷。要是姑爷知道你这么想,不但不会怪你,反而会夸赞你,甚至疼惜你。”
伽罗愣愣的盯着芷云问道:“真的吗?我这样想真的没错?”
芷云重重的点点头,劝道:“想想你之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你就应该对自己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