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缕阳光,阴冷的天空泛着丝丝红霞,霜雪弥漫的大地沉浸着缕缕寒气,透过迷雾的间隙,千丝万缕般的光影洒落人间。马车徐徐驶过街巷,缓缓的停靠在一座府邸门前。车上下来一对贵族夫妇,径直走向府内。
李刚进入正厅,便恭敬的行礼道:“岳父大人,小婿明日就要回陇西了,今日特携伽蓝过来拜访一下您老人家。”
独孤信满脸惊诧的问道:“这么快就要走了?”
李感怀道:“是啊,小婿离开陇西快一年了,也该回去看看了。阿澄一个人料理那边一大家子,也不知道过得怎样了,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独孤信叹息道:“也好,京城这片风云地不太平,你们早点离开也好。眼看这就要过年了,也是该回去和家人团聚了。”
“谢岳父体谅。”
独孤信看了一眼伽蓝,郑重的嘱托道:“贤婿,伽蓝以后就要拜托你照顾了。如果伽蓝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也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包涵她。”
李认真回道:“岳父放心,小婿定当好好珍爱伽蓝,不会让她受到委屈。”
“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伽蓝,以后到了陇西好好侍奉夫君,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可别像在家时候那么任性耍小性子了。”
伽蓝温顺的回道:“阿爹,女儿明白。阿爹自己也要保重身体,伽蓝得空了就会和夫君一起回来看望阿爹。”
独孤信看着女儿又回到以前的乖巧讨喜的模样,心里开心不已。“好,好。到时候再带上个大胖小子过来,爹就更高兴了。”
李笑呵呵的打趣道:“原来岳父大人想抱外孙了,伽蓝我们可得加把劲呀。”
伽蓝娇羞的嗔怪道:“哎呀,讨厌!”
独孤信吩咐道:“好了,今天你们就留在这吃完晚饭再走吧。这一去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李干脆的回道:“那就听岳父的安排。”
晚饭过后,独孤信派人通知了伽罗,伽罗在夫君的陪同下急匆匆的赶来见四姐一面。月余不见,姐妹之间似乎有些生分,只是离别的感伤,让两人的关系迅变得亲密。
伽罗泪光点点,默默的看着对面让她又爱又恨的四姐。伽蓝也同样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妹妹,眼里尽是不舍与无奈。
沉默良久,伽罗伤感的开口道:“四姐,这么快你就要走了。自从你出嫁后,我们还没来得及好好说说话,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离开。”
伽蓝轻轻的握住妹妹的双手,追悔道:“伽罗,以前是姐姐不好,总是想和你一较高下,如今想来,是姐姐太过于执着,差点伤了我们姐妹之间的情谊。”
伽罗听伽蓝这么一说,之前心里的怨气都烟消云散,劝慰道:“四姐,以前的事我们都别把它放心上。你回陇西以后,我会写信给你的,你一定要记得回信,我和阿爹都会想你的。”
伽蓝眼圈微红,平静的回道:“好,我会记得的。”
伽罗继续说道:“还有阿姐,她不方便出来,让我给你带来两个伶俐的丫头,还有一些金银珠宝。我也给你挑了一些贵重物品,你都一并带到陇西去吧。以后兴许能解燃眉之急。”
伽蓝没想到,此时此刻自己一直不喜欢的姐妹竟然会如此牵挂自己,心里面五味陈杂,霎时之间,眼泪模糊了双眼。“伽罗,姐姐有空会回来看你们的。”
李见气氛有些压抑,便向身边的杨坚,邀约道:“杨妹夫,以后得空的时候你也可以带着伽罗去我们陇西看看,我和伽蓝啊,必定会热情招待你们小夫妻俩的。”
杨坚果断的回道:“好,有机会我一定会去李叔父那看看。”
李看了一眼神色淡然的杨坚,故作认真的说道:“哎呀呀,我叫你妹夫,你叫我叔父。伽罗叫伽蓝四姐,那你叫伽蓝什么好呢?”
独孤信眼见杨坚被问住了,连忙解围道:“我说贤婿,你就别开坚儿的玩笑了。你老不正经,坚儿可是个好孩子,这种事他可说不过你。”
李取笑道:“岳父大人,这同样都是女婿,你这心也偏的太厉害了点吧。难不成您还是把我当贤弟来看待啦。不过,幸好这杨柱国不在场,否则这辈分还真不知道怎么论才好。”
独孤信看着李嘻嘻哈哈的样子,无奈的回道:“你呀,这两姐妹说的悲悲戚戚的,被你这么一胡闹,都没法说下去了,真是服了你了。”
伽罗此时也已经不再感伤,跟着嬉闹道:“李叔父就是个开心果,四姐到了陇西估计每天都被逗得乐开花,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把我们给忘了。”
李见有人应承,更加来了兴致,嬉皮笑脸的说道:“我说伽罗,你这么夸我,杨妹夫可要生气了呀。你看你看,他脸都红了,这是害羞了还是生气了。”
独孤信笑骂道:“又老不正经了。坚儿到岳父这来,别理他。”
独孤信说完,将一脸尴尬的杨坚拉到自己身边。伽蓝笑盈盈的看了杨坚一眼,害羞的低下头继续嗤笑。杨坚急忙别过脸去,避免跟伽蓝眼神再次碰撞。李看着杨坚有话说不出的窘迫样,更加忍不住调戏几句。
“这杨妹夫年纪还小,等过个十年八载的,可不就变成我这样不正经了。”李说完自顾自的乐开了花。
独孤信干咳了一声,止住了笑意,安慰道:“别听他瞎说,坚儿长大以后也会是个沉稳庄重的夫君,不会像他那样的。”
伽罗本想着取笑对面的大叔几句,没想到对方却一直调侃自己的夫君。此时见父亲向着自己,也连忙反驳道:“李叔父你这张嘴实在太厉害了,阿坚平常能说会道、口齿伶俐,这一次在您面前都不敢开口说话了。”
李依然笑呵呵的回道:“这杨妹夫只在伽罗面前会说吧。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平常在家也是像我这般油腔滑调、油嘴滑舌吧。”
杨坚浅浅一笑,温和的说道:“岂敢跟李叔父相提并论。跟李叔父比起来,我那些都只能算雕虫小技。”
李故作正经的回道:“这杨妹夫说话水平还真是高,难怪伽罗能被哄的这么服帖,这么护着夫君。看来望尘莫及的人是我呀。”
独孤信轻轻拍了一下李的胳膊,说道:“好了贤婿,气氛调节的差不多了,该正常点说话了,别带坏小孩子。”
李一本正经的回道:“岳父吩咐,小婿岂敢不从。”
众人看着李严肃的模样,觉得更是好笑。离别的愁苦之情,在众人的欢声笑话中也变得淡然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