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运河是这个年代最繁忙的水域,这个码头虽不大,但也停靠着数十艘大大小小的船只,两艘只是双层的船队,倒也不算很显眼。
大约半个时辰,赵昚才带着大份热气腾腾卤猪脚皮回来,他可能是压抑太久的原因,今日一整天都显得格外兴奋,上船就拉着张云天叫嚷着,“叫上你的两个小娘子,陪咱兄弟俩喝酒聊天吧。”
“她俩坐了一天的车,让她们先歇息一会吧,喝酒嘛,要不晚上宵夜时再喝,”他开口便开始拒绝喝酒。
“你小子别在我面前装,喝多少你都不会醉的,”赵昚强行抓住了他的手。
“先生,外面凉,还是去房间吧,”方俊劝说一句。
“去什么房间,就在船尾畅饮,”赵昚的瞪眼低喝。
天色已暗,稍过片刻,船头船尾及船舱的过道都已燃起了挂灯,两艘船已是灯火通明了。
赵昚选择了低度花雕黄酒,这是江浙特产,不易上头,适合喝酒聊天。
“墨奇是个妙人,墨家能否收为朝廷所用,”他很难接触到朝廷之外的人,饶有兴趣的问着。
“墨家在与我合作,就像明月镇一样,已经是间接的为朝廷效力了,”张云天没好气的望着他。
赵昚难得的尴尬一回,“格物致知是门大学问,办学堂之事我觉得可行,不如你多物色些人才,写个奏章出来,这件事交给你来办。”
张云天无奈翻着白眼,干脆躺平,“今日只喝酒,不谈公事,若要我办学堂,不如准我辞职,带着我娘子落叶归根去。”
赵昚见状,赶紧换了个话题,“呵,快尝尝这猪脚皮,色香味都不错,适合下酒,在岸上看到时,已馋得我酒瘾作了。”
侍在张云天身后的行鱼赶紧为两人斟满酒,赵昚举杯笑道,“你小子捡到宝了,大小渔都是绝色少女,看上去又端庄大气,有当贵夫人的潜质,而且还有生养之相。”
张云天喝完酒,斯条斯理的夹着猪脚皮吃着,感觉添加了自家产的调味品,不由微微一笑,这才缓缓的回复道,“你对她俩的评价颇高呵,正好我安排了这对姐妹花向你求助,让你有一个示恩的机会,然后说服大渔对你以身相许呢。”
“在你心目中,我这个大哥是个会和你争女人的人吗,”赵昚将手中的筷子一顿,他的脸色已带着愠怒了。
“我的性格向来是冲天一怒为红颜,你看我什么时候动怒气了。”
赵昚顿时转怒为喜,笑说着,“也是,去年为了你的娘子,万里传书都透着浓浓的杀气,这一次还真没见你动怒,这样吧,此事若成,大渔归我,小渔是你的,你我兄弟做一对真正的姨夫。”
“说得轻巧,你若是纳妃,乃国事也,岂能自主,我是无心,就算真有心,家有蛮妻,想纳小妾,又谈何容易。”
赵昚果断的决断着,“怕什么,之前我就羡慕过你,自家娘子自己找,放心吧,为了你之前的婚事我求过太上皇,这次太不了,我再求一次太贤妃,敬请她出面成全我兄弟俩的好事。”
张云天内心并没打定主意,也没赵昚乐观,只是听他滔滔不绝的说着,偶尔才插说两句,后来突然意识到什么,突然回头瞪了眼憋着笑意的行鱼。
“行鱼头,今日所说之事,若再多一人知晓,我保你这鱼头落地,神仙也救不了你。”
行鱼吓得伏在甲板上拼命叩头,“海先生,侯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别吓我了。”
见到他这个样子,这才收住威吓,“你知道就好,起来吧。”
晚上亥时,船头船尾都摆放着烧烤架,宫里的两名内侍及女官,还有沈老等三人都出现在烧烤架边,行鱼拿着食材,正在教他们操作方法。
江氏姐妹正在之前的房间,向赵昚哭诉着江家的遭遇,因张云天事先打过预防针,他听完之后,已是气得脸色铁青,怒骂一句,“这群牲畜,打仗不行,搜刮民脂民膏倒是天下无敌,先有沈瑛姑,现在又有你们江家,放心,我一定帮你们查个水落石出。”
“兄长,这明显是个窝案,不知你准备如何去查,”张云天问着。
“明日我就写信去大理寺,要求他们彻查此案,并着皇城司派人协助,”赵昚回复着。
“由上查下,打草惊蛇,然后他们抱团串供,转移财物,到时即使赢了官司,最多也只能收回不动产而已。”
“你有好主意吗,”赵昚问道。
“不如待江锦鲤回来后,找个由头,向桐乡知县吴同恩申诉,由下往上查,追查财物的去向,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