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睿急了,“梁昔,我是你大哥!”
这几天是怎么了,排队认亲啊!梁昔抬起头来似笑非笑,跟病人说了下,起身走到门口处,“这位公子,话可不能乱说,你是谁大哥来着?”
梁承睿顿了顿,道:“我知道你气,但我们毕竟是血缘亲人,我让阿昭过来见你,来找你和好,以后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好帮扶你一把,你怎么能不领情还欺负他呢?”
“梁世子,你是来为你二弟讨公道的吗?”梁昔抱胸。
“你也是我弟弟,我只是不想你们之间闹矛盾而已,我是来做谈和的,梁昔,我们谈谈吧!”梁承睿严肃道。
“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梁世子,我不是你家的人,我也跟你们不熟,就不能从此做个陌路人,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吗?”梁昔道。
“我们毕竟是亲兄弟。”
“梁侯逐我出族的时候,好像也是我爹,但现在不是了。”梁昔道。
梁承睿沉默了下,“那并不是爹的错,治理一家一族,都要按照规矩来,谭姨娘下毒害我,你被逐出家门也是应当的。”
“所以,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梁昔气笑了。
“我希望能缓和我们兄弟间的关系,还是那句话,我们毕竟是亲人。”梁承睿看着有几分憨厚耿直,目光直直的盯着梁昔,相当正派。
梁昔点点头,笑道:“我初来京城,侯府管家就现我在这里了,但你们数月没有反应,更没有任何动静。而如今,自楚王那夜在明凡居宴请我,并点了一城烟花之后,京城传闻便开始沸沸扬扬,说我是梁府之子,而你,与梁昭,一趟又一趟的过来打扰我,劝我宽容大度,还谈及血脉亲情?!”
梁昔目光渐渐冰冷,神色讽刺,“那我倒要问问你了,我生母与我是不是血脉亲人?我现在按照生母遗愿毒死你,你是不是能宽容大度的原谅我呢?”
梁承睿看似有些气愤,“先害人的是你姨娘!”
“是啊!但她毕竟是我娘啊!另外,别一口一个姨娘,人已经被你们赶出府了,她就是我娘!”梁昔道。
“好,果然是谭姨娘的好儿子,原本还觉得因为她的事情连累你,总觉得委屈了你,这才过来想与你交好,想要帮你一把,想不到你如此顽固不堪,心肠狠毒,欺负阿昭不提,竟然像谭姨娘一样想要害我,不愧是一脉相承……”梁承睿还要再说,梁昔已经一拳砸了过去。
“你大爷的!”梁昔一手捂住肚子,另一只手里却攥着一把小刀,刀锋划开了梁承睿的脸,血很快淌了下来,梁昔脸色冰冷,被在一旁的侍卫扶住,梁昔腰间常年带着些小工具,刚刚顺手摸了一把小刀出来,攥在了手里。
“梁大夫!”
“快!快去找大夫,别动了胎气!”侍卫喊了起来,立刻有侍卫朝远处跑,想要去其他医馆找大夫。
梁承睿捂着脸都快要吐血了,明明受伤的人是他!
“没事,放开我!”梁昔挣开侍卫,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血从手指缝中流出来的梁承睿,勾唇一笑,抬脚踹了踹梁承睿的大腿,“现在清醒点了吗?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了吗?还不会,我再帮你清醒清醒如何?”
“你……”梁承睿没想到梁昔竟敢如此,这可是大街上啊!他可是梁侯府世子!而他竟在大街上被人划花了脸!
“公子!”梁承睿身旁的仆从立刻哭着扑了过去,连路人都惊呆了,这跟他们印象里的梁小神医不一样啊!
“我娘本是良家女子,受梁侯蒙骗,与梁侯私奔,奔者为妾,她为妾室,我无话可说。我娘入府之后因爱生恨,生出害人之心,伤害到了你们,我也无话可说。妾者,婢也,她被梁侯下令打杀,而梁侯连杀人罪名都没有,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毕竟这天下……亲爹杀了亲娘,夫主杀了妾婢,我做儿子的,又能如何呢?是报仇,还是不报仇呢?”
梁昔勾唇冷笑着,原本纯真如不谐世事的脸庞,似乎也染上了一层恶意,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童,但是梁昔话里的意思,却让周围的路人感到一阵阵寒意。
良家女子受人蒙蔽,而奔者为妾,没有家人帮扶,连纳妾文书都没有,只能做婢妾,便是被主家打杀了,竟连报官都不能,而梁昔,竟然是这样的身世,他们还以为,梁昔的生母是梁侯府的家生子出身,才会被府中打杀,想不到竟是良家子!
既然是良家子,哪怕是私奔才沦落为婢妾的,也不该被人随便打杀,梁侯未免太狠心了些,毕竟,谭姨娘当年也是为了他才离家与他私奔的啊!
梁昔灵巧的转动着手中的小刀,闪过一道道银光,突然停了下来,指着梁承睿,“我娘已死,又被逐出家门,而我也被除族,自酿的苦果,我们已经吃下,我与梁侯府也再无关系,明白吗?”
梁承睿浑身微颤,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
梁昔似是想到什么,突然轻笑一声,“我落魄时不见帮扶,我达后才过来跟我讲什么血脉亲人,梁世子,亏你还有耿直之名,真是虚伪的让人恶心。”
“你胡说!我们之前根本不知道你的身份。”事关声望,梁承睿咬着牙也要解释,梁昔当众行凶,自爆丑事,名声尽毁,那是他的事情,自己可不能,他还要凭名声做官与人交际的,决不能被梁昔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