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亭强硬的扭过头去,“没有人对我说什么。”
“没有?”殷韶景歪着头冷笑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这么多年了,我没想过我们之间的情谊比不过旁人的三言两语,我也真没想到,我曾那么信任你,你却在背后捅我一刀!”
燕安亭不说话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殷韶景继续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想害我的人多了,现在京城里遍地都是,为何只有你出手?你最初知道我要削藩的时候,虽然难受了一阵,但那个时候你想过对我动手吗?是什么让你起了这个念头的,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做了旁人手里的刀还不自知!”
燕安亭一瞬间有些茫然,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念头的呢?最初的时候,他跟殷韶景极好,便是某天开始意识到殷韶景心里是想削藩的,也只是暗自难受,觉得这兄弟不地道,真的做什么却也是没有的,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内心的想法一点点的变化,最终使得他对殷韶景出手了?
他是不是真的像是殷韶景说的,做了旁人手里的刀?
殷韶景道:“高泰河找我的时候,曾现了另一批人也在找我,你猜那些人是谁?他们又想对我如何?”
燕安亭瞬间汗毛倒立,连忙解释,“我没有跟任何人合作,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你在哪里,更没派人杀你!”
“废话!要是你告诉了那些人我在哪里,你以为我还能活到高泰河找到我,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稳稳的在这里跟我说话,若是那样,你现在进的就不是刑部,而是死牢了。”
“嘤……”燕安亭抽抽鼻子,忍不住露出一丝恐惧的哼哼,眼泪又要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知不知道?兵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燕安亭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天亮后跟我进宫。”殷韶景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为啥?”燕安亭下意识的惊恐,小时候他还见过皇帝,还被抱过,长大后又跟殷韶景成了好友,皇帝对他来说既是长辈又是君王,这个时候见他,他既害怕又心虚。
“把你所做的,谁跟你说过什么,全都给陛下一字一句的说清楚!”殷韶景冷眼斜撇着他。
燕安亭又想要哭了。
“老实交代,还能给你留个爵位,不老实交代……”殷韶景眼睛闪过一道凶光。
好吧!燕安亭这次真的哭了,抬袖抹了把脸,一张俏脸满是悲痛,望着殷韶景的眼神还带着几分求饶的意味,再配上一身伤口,简直像个被打坏了的破布娃娃。
殷韶景叹了口气,“我当年到底为什么会跟你做兄弟?你也太蠢了些吧!”殷韶景神情鄙夷。
难道不是志相投,性格合拍,玩得到一起才做兄弟吗?你当年明明很欣赏我的!燕安亭悲愤的瞪着殷韶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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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殷韶景把燕安亭带回了自己府上,次日天一亮,殷韶景就带了燕安亭进了宫中,马车上,殷韶景冷声问道:“记得怎么说吗?”
燕安亭的声音有些哑了,眼皮子底下还带着黑眼圈,有气无力的道:“记得的。”
他原以为离开了刑部大牢他的痛苦就结束了,没想到殷韶景把他带到家里又进行了一番惨无人道的逼供,连他什么时候起的念头,是因为哪个人说了什么,又经历了哪些心理变化都问的一清二楚,这些还不够,殷韶景还拿了一张写好的供词让他背下来,并表示,‘按照供词说,让他做个伯爷,不配合,让他充军!’
燕安亭被深深的威胁了,于是,一晚上都在跟殷韶景对台词,并对此刻在京城里的其他王侯们自内心的同情,殷韶景是打定了主意,有证据要搞他们,没有证据制造证据也要搞了。
而他,就是明晃晃的借口。
说真的,燕安亭是真不觉得有人故意引导他对殷韶景动手,他总觉得是他先起了心思,然后被人利用罢了,不过殷韶景说有那就有吧!罪过在旁人身上,总比在自己身上强。燕安亭偷偷扫了殷韶景一眼。
“说。”殷韶景冷冷的道,多年相处,燕安亭抬抬眼皮子他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燕安亭抿了抿唇,“万一你让我供出来的那些人是无辜的呢?你难道不想知道谁利用了我,真的要杀你吗?”
殷韶景撇撇嘴,“无辜又如何?削藩总要有个借口的,对我动手,多好的借口啊!至于谁真的想害我……”殷韶景认真的望着燕安亭,“你个被利用的棋子,问你有用吗?”他自己查不是更清楚?
“嘤……”好兄弟再也不是好兄弟了,一晚上不到,殷韶景都习惯对他恶语相向了。燕安亭眨巴着眼睛,忍下泪水。
于此同时,梁昔医馆内来了一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公子,身披白色披风,领口处缀一圈白色软毛,披风紧紧的裹着全身,头戴帷帽,一前一后还跟着两个哥儿做仆从。
这人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身边的仆从是哥儿,自己又不愿见人,可见也是个哥儿。在这里,虽然哥儿能继承爵位甚至入朝为官,但还是有许多大户人家出身的哥儿,会学女子一般,不肯随便见外男,出门行走要带帷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