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不夜这一睡睡得很沉,被人摇醒之时,已经是日暮斜阳沉西山,金霞将敛。
“荆兄弟?你是荆兄弟吧?”
荆不夜惶惑不解,但看着卫道已经能下床,虽然面色不佳,但精神似乎不错,便不由得高兴“卫兄,你醒了就好!”
“诶?”卫道的面上一时变得难看了。
卫道没解释,立刻拉着荆不夜去找胡依依。
“哈哈哈……”胡依依大笑了好久,几乎停不下来。
“说吧,怎么解毒?”如果不是卫道出口打断,也许她不知道还要笑多久。
“不会!”胡依依回得干脆又利落。
“胡依依!”
“你就是再拖着我去死一回,我还是只能告诉你不会!”
“你养的毒虫,你不会解毒?”
“是我养的又如何?我就是不会解毒啊!我又不是大夫!那里面的毒虫到底有多少种类,我自己都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他是被什么虫咬了,才会……才会变成这副好笑的样子!”胡依依瞥了荆不夜一眼后又开始抑不住大笑。
荆不夜此时都还是迷茫的。不过他醒来后一直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怎么也睁不开,看人的视线狭小了不少,初他以为是自己睡得没清醒,但这会儿了仍如此便终于觉得是哪里不对了。
似乎看出荆不夜自己还稀里糊涂,胡依依手一指窗边道,“那里有镜子,你自己去看看!”
荆不夜便朝着那方过去,卫道一个箭步冲到前方挡住了梳妆镜,“荆兄弟,听我一句劝,还是别看了!”
“没事,卫兄,我承受得住!”荆不夜料想最坏的恐怕也就是他毁容了吧,他记得自己在沼泽被虫子咬过。
卫道犹豫了一下,最终讪讪地让开了。
荆不夜从镜子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并没有毁容,但也并不比毁容好多少,或者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是更坏。
“喂,荆不夜,你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副模样吧,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噗……”荆不夜自己也没忍住笑了。
“喂,你自己笑什么?”胡依依敛了笑。
“我理解了胡姑娘笑的原因了,确实挺好笑的!”
胡依依翻了个白眼,反而失了兴味不再笑了。
镜子中的荆不夜确实是他自己想都想不到的样子,整张脸都肿胀了,仿佛被泡了水的馒头,原本恰到好处的五官此时被挤压得小了许多,且诡异的好笑。
“荆兄弟,不用太担心,应该有办法治好!”卫道拍他的肩安慰道。
荆不夜点了点头。其实下山以前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长得很不错,向来也未曾对容貌多重视过,即便以后好不了,他应该也能接受。
这一天眼看就要过去了,荆不夜想起了傅生的境况,旧事重提。
“胡菇凉,你如何才能告诉我到底谁能解白日忧的毒?”
“原本我不是说了,你跟我睡我就告诉你吗?现在你成这样了,就算你主动要跟我睡我也怕倒胃口!”
荆不夜轻吐了一口气,虽然他并不介意自己现在这幅尊容,但被这么嫌弃心底还是稍稍有点涟漪,不过很快被他抚平,他再问,“那么,胡姑娘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我了吗?”
“那倒也不一定!”
“胡姑娘有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好!这可是你说的!”
“我的小白死了!”
“死了?”卫道和荆不夜都不由得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