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就放心让顾潮一个人回去了呢。
微信里已经多出了一排信息,都是他路上的。雨落在屏幕上,触感变得微弱,边随按着手机一直往前翻,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出了问题。
他好像和顾潮错开了频道。
对方担心的,承受的,好像他并不知道。
就像他不知道短短几个小时,为什么顾曲玫就知道了,为什么顾潮什么都没告诉他,为什么他就走了。
边随开着车,疯了一样的找。过年时候的那栋洋房,学校门口,他还没送出去的房子,还有老段家楼下。
边随开车在这栋密密麻麻的小区下停了很久,他再给顾潮打过去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关机的声音。从接到马李奥的电话之后,他好像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他甚至来不及和顾曲玫说上点什么,一切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某个时间点,都结束了一样。
顾潮甚至没让他参与这场闹剧。
雨声从傍晚一直落到夜里。
他最后在小区门口等到了老段,边随看到他拎着菜走过来的样子,伞下一件二荆条的背心,他突然想起来,似乎有一个多月顾潮没再提过来吃饭的事。
而他摇下车窗对上对方的眼神,那种心慌的感觉再次让人头皮麻。
边随一直不信顾潮会无缘无故的离开。
但他突然害怕,也许缘故早就有了,只是他一直没现。
晚上11点多,郑仁心打来电话,说郑忠霖醒了。他从余小葱那里大概知道生了什么,只是小声的问:“找到了吗?”
边随张口,说了半天以来的第一个字:
“没。”
他声音哑的很,郑仁心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先把人喊过来吃两口饭:“你要不要先来医院,老头子醒了,先来看看他,再吃点东西。小顾可能是一下子被他妈妈说狠了,闹脾气,你等他气消了,没准明天就回来了。”
边随“嗯”了一声。
但他知道,顾潮不是会跟他闹这种脾气的人。
也许是还抱着点希望,边随把车开回医院,然后给顾潮了个定位过去,他上楼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半天,郑忠霖脱离危险,被转到普通病房的单人间。
他不熟悉医院的楼层,再加上整个人都恹恹的,不太想思考,便拿了郑仁心拍来的床牌去护士站问。
打哈欠的护士看了一眼,说:“喏,后面那栋。你跟家里人都说一下,别都搞不清地方到处乱跑。”
边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现在有点敏感,他眉心皱了一下:“家里人?”
值班的护士低头继续写记录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对啊,下午还有个过来问的,长的挺标致的,是你家里人吧?”
“我还挺有印象的,身上一块青一块紫的,让他去骨科也不去,你赶紧让他有空去拍个片子。”
白绿的灯光从安全出口的门边打过来,有人进进出出,夜风时不时的吹进来。
边随觉得身上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