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千秋和蓝莲花也换成了人样儿,东张西望。
三个妖魔第一次踏足这么神圣的地方,都十分新奇又谨慎。
梵天阙的弟子们不多,但都是一副比较有见识的模样,并不觉得宗门里来了妖魔有什么不妥。
池千秋四下看了一眼,“啧,一个个都长得不赖啊!”
他以后得更加盯紧阿凉。
蓝莲花深深吸了一口气,“好精纯的灵气。”
在这种地方,只要他想,可以一天到晚不停地开花,或者直接进化成参天大树!
只有封豨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差点把温眠给崩掉下去。
“唉,这儿可不怎么样。”
它习惯了镇魔塔里的浑浊浓重,忽然遇到极致干净的灵气,反而浑身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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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梵天阙大摆宴席,庆祝师叔祖回家。
因为温疏白一向懒得立规矩,加上满门都是男的,场面一度不像修门聚会,反而像个山寨贼窝。
楚微凉跟所有人都不熟,又知道自己碰酒就出事儿,便寻了个由子悄悄退了出去。
等到了没人地方,把喝了一身酒气的池千秋给招了过去。
“这儿没人,镇魔塔里的事,是你自己主动说,还是等我一句一句问?”
她低头慢慢转动着妖戒,收了在温疏白面前那些乖巧纯良,披着艳红的裘皮大氅,立在山巅。
“有……有什么好说的啊?”池千秋刚刚正跟持琅仙君拼酒拼得尽兴。
他晃悠悠,乐颠颠凑到楚微凉身边,手臂搭她肩头,“嘿嘿,你知道持琅仙君姓什么吗?他姓花,哈哈哈哈,花痴郎,哈哈哈哈……”
“呵呵。”
楚微凉扭脸跟他假笑,反手抓住肩头那爪子,反拧,替膝,将人压跪在地。
之后麻利一跳,坐在池千秋背上,搭了二郎腿,继续望向远山的月下雪景。
“少跟我装蒜,你用我的残魂,跟方寂雪到底在镇魔塔里干了什么好事?”
池千秋让着她,顺势跪下,两手撑地扮大狗。
“你都知道咯,还问我……”这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事。
刚刚还兴致盎然的,现在特别扫兴,脑袋也耷拉了,嘟嘟囔囔。
楚微凉有点心疼。
但是对这个皮玩意儿,不狠一点,他便蹬鼻子上脸。
于是,继续冷漠地凶道:“他都把你怎样了,一五一十告诉我。”
池千秋低着头,面容忽然凝滞了一下,之后,借着酒劲儿,一滴眼泪,便扑簌簌落下,变成了珍珠。
“我那么小一条鱼,被抓进镇魔塔……,而你又死了,我……”
他想说,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吗?
可是,到底已经长成大男人了,这样的话,终究没法说出口。
“我就与他周旋呗,你让我活着……,我就……活着……”
他断断续续说着这一千年的遭遇。
大多数,楚微凉已经猜到了,但是此时亲耳听到,只他替她受了这一千年的罪,心里还是觉得好痛。
没办法了,装不下去了。
“唉,我的幽幽啊……”
她从他背上跳下来,跪坐在地上,掰过他的脸,将他像只大狗狗一样抱入怀中,一下一下轻抚他幽蓝色的长。
“乖,我以后不会再让他欺负你了。”
池千秋没白哭,终于被阿凉抱了,美死了,于是更加撒娇,下巴搭在她肩膀上,哼唧,死都赖着不肯走。
现在心结解开,他自然是愿意将阿凉的残魂碎片还给她的,她要他的命,都给!
“对了,阿凉,我猜测,方寂雪最开始将我拘拿在镇魔塔中,并非是为了你的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