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婵嘲笑:“你想杀他?就凭你?别做梦了!”
“杀,也不一定,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呢。”
“你到底要怎样?”
“刚才说过了,爽够了为止。”
“你做梦!”
安南婵转身要走。
若是再不走,防线被诱惑地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土崩瓦解,根本没办法再与她纠缠下去了。
可是,她的手突然被楚微凉抓住。
她掰开她掌心,在上面画了道符咒,之后,替她将手指握好。
“有时间就去镇魔塔里看看,我等你好消息。”
安南婵狠狠抽回手,掉头就跑。
楚微凉明明立在原地。
可她的话,如头顶挥之不去的魔影,笼罩着安南婵,让她根本不敢回头,走得要多快有多快。
但是再快,也逃不掉。
……
安南婵失魂落魄回了弧光院,见玉成王后悠闲地在亭子里插花喝茶。
顾玉成就是个极聪明且冷静的女人,对男人的心思,一向点到为止,从来不主动贴上去,也不管自己份外之事。
再加上有自家宗族势力在教宗那边做靠山,不管安今宵有多少宠妃爱姬,行事如何荒诞,她都可以凭着“分寸”二字,自如进退,让后位稳如泰山。
“跟你说了,别去。他若想带着你,自然会自己来找你,何必自讨没趣?如今闹僵了,接下来怎么办?”
顾玉成悠闲插着花儿。
安南婵愤愤在她旁边坐下,侍女倒的茶,也一口干了。
跟楚微凉吵架吵得口干舌燥,到这儿来也不清净。
这世上就没人真心帮她说句话!
“我若是早知道她也去不成,又何必自讨没趣?”
顾玉成瞟了她一眼,“以你对楚微凉的了解,你觉得她会老老实实在这儿等温疏白回来吗?”
安南婵眼珠儿一动,“你的意思是……?”
顾玉成不说话了,将一株兰花,重重插了下去。
“皇姐可知道,这花器浅浅,为何上面的花却摇曳多姿,屹立不倒吗?”
安南婵自幼专心修炼飞升之事,对闺中这些女儿家的东西不屑一顾。
“不知道。”
顾玉成忽然抬手,将精心插了半天的花,一把全都拔了,手指伸入瓷器底部,小心捏出一样东西。
个头不大,很有份量,上面布满长长尖针。
“这东西,叫做剑山。”
她当啷一声,将那东西丢回瓷器里去,“女人,就该表面摇曳多姿,柔弱可人,而心底,有一座剑山。”
安南婵不爱听。
论年纪,顾玉成比她小了几百岁。
论修为,顾玉成也什么都不是。
论身份,顾玉成也不过是她的弟媳。
她凭什么教训她!
但是,她说的有道理。
“继续插你的花吧。”
她倨傲,非但连个谢字都没有,甚至存了几分对后宫女人的轻蔑,起身就走。
顾玉成神情悠然,也不在乎。
等安南婵走远了,身边侍女才不忿道:“娘娘,您好心好意提点她,可您看长公主是什么态度?”p;“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痴心。”
她定定看着安南婵,恢复正色,“杀身之仇,我是一定要报的。要么,等我拿你第一个祭旗;要么,站在我这边,得到你应得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