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仪长老:……
您都计较到这份上了,还说不计较?
宗主他虽然钟爱天青色,但,您老人家在人家大婚之上,送绿袍子,是不是心眼有点小,私仇有点大?
温眠正撒着欢到处跑,听见她爹爹这么说,立刻跑过来。
“对对对,还有,公主姨姨今天是不是会粉粉哒。”
司仪长老的脸更变了变。
南婵公主与宗主大婚,是奉教宗之命举行的圣婚!
新娘怎么可能穿粉!穿粉!
司仪敢怒不敢言。
“剑君久不入凡尘,可能对世俗礼仪多有不解,这男女新婚,实在是不宜粉绿配。”
温疏白岂能容他人轻易在女儿面前驳了自己的金面。
“哦,原来方寂雪今天不穿绿?那没得看了。”
他招手牵过温眠,“我们白走一趟了,回去吧。”
温眠晃着两只小团子:“嗯!”
气氛已经烘托到了这个份上,爷俩忽然转头要走?
司仪岂敢让剑君就这么走了?
说出去,千机宗大喜事的当天,在自家门口开罪了北玄救世的祖宗,于宗主清誉大大有损。
谁会相信,剑君他老人家是因为看不到新郎官穿绿袍子,转身就要走的?
连宗主自己都不会信。
一定会责备是他做错了什么,得罪了这位祖宗。
司仪慌忙道:“剑君留步!婚礼诸事一早已经定下,新人临时更换喜服这种大事,还容在下禀报宗主再做定夺。”
他把这个球,麻利地一脚踢给了方寂雪。
温疏白这才停了脚步,转身,绡纱遮目,看不到是什么眼神,可那唇角升起笑意时,却不易察觉地向下一瞥,甚是轻蔑。
“好啊,本君实在是期待得紧了。”
这么多年,他最喜欢的,就是折腾方寂雪。
与高手过招,其乐无穷。
与高手耍流氓,更是其乐无穷。
温疏白款步牵着温眠拾级而上,将就着女儿的小短腿。
千机宗的月阴大殿太高,三百多级台阶,温眠五岁的小妞妞蹦蹦跳跳,走走停停。
身后这一大串子,就都要随着剑君步子陪着,耐着性子等着,谁都不敢有微词。
司仪就算还有别的事儿要应酬,也不敢吭气。
楚微凉随在后面,看着温眠可爱的小模样,一步一步入了月阴殿。
时隔一千年,她又一次站在这里。
当初,第一次牵着方寂雪的手,仰望大殿上的匾额时,她也只有五岁。
那年,楚家招惹了邪魔,满门惨遭血洗,她躲在家人的乱石堆里逃过一截,被路过的方寂雪捡了回来。
一入千机宗,千年一遇的奇佳资质,万载难求的绝世炉鼎,就惊艳了所有人。世人始终想不通,为什么上天会将这两样孑然不同的东西集于一身,岂不是浪费?
楚微凉明明可以完全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安静地长大,就可以将自己待价而沽,寻得最强大的男人依靠,一辈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可是,她偏偏不想依靠任何人,更不想离开千机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