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钦君不耐烦地蹲下身来,拎起我的小腿:“这里么?”
“另一只!”
这高跟鞋是我从sho上下来还没来得及换的,尖细尖细跟绿茶婊的锥子脸似的。所以刚才那一阵扭,貌似伤的不算轻。这会儿都开始肿了。
沈钦君把我抱起来,直接将电梯按到了地下一层车库:“你回家休息几天,严重的话,我叫我妈过来看看。”
“不用麻烦她,只是扭一下而已。”我把脸从他肩窝里甩开。
沈钦君的妈妈林萍,也就是我婆婆。我知道她是一位资深的骨科中医。
有着这个职业和出身特殊配备的严厉和距离感,比蒋怀秀那种暴户里出来气质不知高多少个档次。
但我有点害怕她,不是恐惧的害怕,而是一直仰视的威严压迫感。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声名狼藉的媳妇vs严厉端庄的婆婆——别说婆媳矛盾,都快上升成阶及矛盾了!
沈钦君不说话,只是把我塞进副驾驶。我本来以为他会叫司机来送我,没想到他自己开了另一侧门钻进去。
我秉着脚痛,靠在座椅上深吸一口气。这的确是我第一次坐在沈钦君的副驾驶上。
以前他和姚瑶出行带着我这个小拖油瓶时,我通常都是坐在后排百无聊赖地玩手机。那时的沈钦君作为我的‘准姐夫’,还会偶尔转过脸来笑眯眯的对我说‘不要玩手机,近视了戴眼镜很难看。’
现在,戴眼镜的是他,难看到千疮百孔的是却是我。而他坐在视角随意可及的左侧,却再也不愿转过脸看我。
“对了,那天你突然跑回来,想跟我说什么?”沉默了有七八分钟,趁等红灯的时候沈钦君突然问到这个问题。
我心里猛然一阵揪紧,把脸转向窗外。
“你说什么白裙子?醉话么?”没想到他并不依饶,追加了一问。
“我……”用力深吸一口气,我舔了舔嘴唇:“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会爱上我姐……是因为她,漂亮么?”
这话题太敏感了,我知道他一定会用很厌恶的眼神沉默拒绝。所以没想过他会说:“因为她对你很好。”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沈钦君打了个转弯,看也没看我:“因为你出身很特殊,性情自卑脆弱,几乎所有人都针对你,伤害你。
可她却能把你这个私生妹妹当同胞妹妹一样疼爱。
任何男人都会爱那样善良的女人,不止是我。”
我哑然惨笑——
任何男人?应该是任何‘蠢男人’吧!
沉默着缩在座椅最右边的角落里,我真正领略了什么叫欲哭无泪。很想告诉沈钦君——得亏姚瑶是死了,否则有一天……当你认清她那肮脏心计真面目,你得难受成什么样啊?
我这么爱你,真不忍心呢……
后来我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靠着车窗了十几分钟的呆就到家了。
沈钦君叫李婶扶我上楼,他告诉我说今晚的飞机要出差,短则三五天,长则一周。
我下意识地问了句:“带何韵么?”
问完就后悔了,感觉自己像是个没主心骨的妒妇似的,太失态了。
“你想干什么?”沈钦君果然警惕地提高了声音。而我耸耸肩,表示我不netbsp;“她身体不好,我也不需要她去。你不要再给我惹事情,再敢找她麻烦,我对你不客气。”
“知道,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我冷笑一声,一瘸一拐上楼去。
看了会儿书又跟汤缘通了个电话,我睡得不分昼夜。
可惜脚上的扭伤不算轻,等沈钦君傍晚回来取旅行箱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有点烧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叫我多喝点水便走了。
曾经那么渴望与他朝夕相对的我,竟不知从何时开始滋生了一种逃开是福的感悟。我反而觉得这样子挺好——
如果不是那天一大早被李婶叫起来说有客人来了,我貌似还打算再睡出一个时差来。
我匆匆爬起来准备洗漱,因为这个客人,实在是怠慢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