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留意了一件事:给青离寄来那封信,他走前是亲眼见过的,虽然没有拆开看内容,而回来之后,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
信地消失,青离失踪,轻梦的死,还有如今扫红这个案件,出于捕快的一种直觉,他突然感到内在说不定有什么联系。
连接点是什么呢?
他苦思冥想,去拨开那一团乱麻,却猛地,有两个字好像在脑海中点亮了:天翔!
轻梦和扫红地事情已经基本可以猜测是由这个点联结在一起的,而青离地事,跟当年地轻梦多么地像!
将心比心,在听到轻梦被改许给天翔时,云舒心里一瞬间也曾涌上本能的怨怒,恶念一闪而过:如果哪天你有了心爱地东西,我要抢过来,让你也知道这种痛苦的滋味。所以现在大体推测出轻梦的死因后,他很能明白天翔的想法。
而如果天翔真的走到了骗奸轻梦致其羞愤自杀的那一步,又有什么他做不出来呢?
六千两!云舒的思路一下又拐到刚才那鬼祟商人身上。
还差六千两,说明原价甚至不止这个数,什么东西会这么贵?
丰县?丰县最出名的是什么?
宅子!一定是宅子!官员富户金屋藏娇用的独院楼。
天翔在丰县买了座金丝笼,然后青离就失踪了?在与自己最情深意浓时连话都不留一句就失踪了?
云舒的思路向前奔放着,有一理明,万路通的感觉。然而,想通推理的畅快又迅被一股寒意覆盖:那青离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会也像轻梦一样自尽了吧?
这想法把云舒吓了一跳,但旋即他摇摇头,自己否定了。
他喜欢青离,正是为那份坚强落拓,与众不同。以前,他也不觉得女子委身于男子后那句&1dquo;我是你的人了”有什么奇怪,而青离就非常直截了当地把它斥为&1dquo;狗屁”,她是她自己的,永远不会附属于任何人。
所以,即使天翔真用什么手段与她生亲密行为,她不但不会去糟蹋自己的性命让亲者痛仇者快,也不会被这关系捆绑住,一辈子甘愿做他的金丝鸟。
那么为什么不来找自己说清楚?难道还在骗局中?
不,即使是双胞胎,一个人强装另一个,一天两天也许还行,如今已经这些时日,没可能不露馅的。
或者,是被强行禁锢了有这个可能性,纵然青离武功高强,如果天翔是采用了迷骗的手段,自然也有办法让她喝下一些软筋散之类的东西。
不过,即使她成功逃跑,恐怕也没办法来见自己了。
假如这是一起普通案件,那犯人该抓抓,该杀杀,他知道这是她无法控制的事情,不但不会有所鄙夷,反而会加倍地疼惜来弥补她所受的伤害,而她也清楚他不是那么在乎这个的人----反正第一次见面已经猜她出身青楼了---两个人可以慢慢地把这伤口圆合过去,变成不刻意去想都记不起来的小疤痕。
但是现在,难道她来找他让他抓捕自己的亲哥哥么?或者即使所有人都装傻,可心里毕竟还是清楚的!天天看得见天翔在身边行动言谈,就像一根巨大的刺,不拔掉伤口无法愈合。
云舒想到这里,痛苦地用双手抱住了头。
这些想法,还没有得到证实,可按逻辑看已经有十之七八了。
难过、愤怒、愧疚、心疼,以及一种最痛的绝望,弥漫在他的心头。
(一二三章蛛丝十四)
蛛丝(结局篇)一二四章兄弟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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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经中有则故事,说一个江洋大盗,生前作恶多端,死后在地狱业火中苦苦挣扎,一天佛祖看到了,突然现他生前也做过一件善事:在差点踩到一只小蜘蛛时,突然动了恻隐之心,抬起了脚。于是,佛祖令这只小蜘蛛垂下蛛丝到地狱,拉那大盗出来&he11ip;&he11ip;当天下午云舒去了一趟外县,但什么也没查出来。
一排排精致的宅子像一排排考究的墓碑,冰冷而封闭,这些不方便见光的住户们互不往来,更别提与外界的接触,听说曾有一个女子病死在楼中,尸体都臭了才被人现;而所有缔造这一切的知情者,例如卖地产的人、姑娘来处的妈妈,也通常一问三不知,共同维护着他们的游戏规则,外人要深入这个世界难如登天。
云舒估摸一下,除非有特别重大的理由可以带人来搜查,或者天翔自己肯说,否则很难找到青离的具体所在。
想到天翔,他心头一紧,扫红案件后,他心中经过反复衡量,已经有一个选的处理方法了,但一想到要跟哥哥有正面冲突,还是忍不住能往后拖就往后拖。
可是,该面对的,总还要去面对,他勒转马头,向京城回去&he11ip;&he11ip;
冬日的天空阴沉得像一口浓痰,凝固在人们的头顶,稀疏的雪花时断时续地飘下,落在紫迷的衣衫脸面上,因为遇到同样地冰冷。并不融化。
沈天翔现紫迷已经浑身僵硬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暴病。一天之内夺去了她的娇美温柔。
处于这种情况,他自然无法请医师来验看。连棺材也是偷偷摸摸弄了一副薄板,收敛了准备埋在这荒宅地院子里。
现在,他面对挖好的土坑,坐下稍事歇息,看到紫迷身上积了薄薄一层雪。有意无意地伸手给她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