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蒙汗药,还是软筋散?
&1dquo;倒了!倒了!”屋外有人喊叫。
然后几个花里胡哨的女人冲进来,七手八脚地给她换上花里胡哨的衣裳,画上花里胡哨的妆。
因为她软瘫得整个人直不住,妆面很难画。后来她们便商议了,另找一个专给平躺着的人化妆的女人来。
女人的脸蜡白的,两个瞳仁无神地晃荡在眼白里,化妆时毫无表情,仿佛带了张面具,用支冰冷的在她脸上描出一张同样像张面具的妆。
好容易换好衣裳化好妆,又有一些男人进来,看起来似乎是些军士。
男人们用沾水的牛皮绳把她双手反剪在身后绑住。
至于么?已经下了药了还绑这么结实。
不知何时,孔守备鼓着两只肉泡小眼从后面转出来,好像回答她心里的问题般赞叹了一句:缚虎不得不紧也!
一不小心就混上了吕布的待遇,荣幸啊&he11ip;&he11ip;
看到他,青离已经大概明白了生了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收拾停当后,她被两个力大的妇人架着,到了另一群被装在花车上的女人里。这群女人都是年轻的,而且大部分颇有姿色。
她们衣裳显然没有青离身上的考究,但手脚也没被绑住。
四周看护的军士在大声呵斥甚至鞭打其中一些哭泣的,因为那样会把妆弄花。
然后这支队伍启动了。
不用看那些越来越高冒出雪层的草尖,青离也知道是去哪里。
车轮的吱呀,女人低低的啜泣,军士粗暴的喝斥,牛羊哞哞咩咩的叫声,在蜿蜒行进的队伍中合奏出美妙的音色。
队伍后头有人哭着追着撒纸钱。
青离不说话,实际上她也不能说话。她的口中,为避免对蒙古大汗出什么不敬的词语来,被塞了一块锦帕。
她只能用杀人的目光刺得牵头的军士后心一片斑斓。
那军士似乎也感觉到了,从队伍后头讨过几张纸钱来,边烧边给她做揖,哭腔道,&1dquo;冤有头债有主,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姑娘做了鬼不要来找我啊。”
她好像还没死呢吧?
青离看他的样子,不知怎的突然觉得已经脱离了愤怒,而只是好笑。
当然,虽然现在还没死,明天这个时候必定是活不成的,她可是拿火枪轰可汗的女人。
难怪要用死人的妆面,原来也是提前预祝。
老天爷倒真是不厚道啊。
早知道她只有到今天的命,昨天他娘的还在那疑神疑鬼什么呀?真是浪费感情。
早知道她只有到今天的命,还跟云舒吵什么架?应该在他耳边说一百次喜欢他,然后翻云覆雨到天亮&he11ip;&he11ip;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买。
从中午走到晚上,蒙古包渐渐簇拥起来,盐碱泡子的腥味与牛粪燃烧的味道夹在风里隐隐流散。
终于,领头的军士停了下来,几骑蒙人不知从何处冒出,叽里咕噜几句便接管了这支队伍。
他们直起身来在马上大声呼喝,牛羊很快被赶到更大的群中去,财帛也被瓜分一空。
然后他们开始应付这群女人了,青离眼前白影一闪,刚才还在身边的微胖女人便杀猪样地叫起来,再看时,只剩下马蹄下溅起的冻土,马背上魁梧的背影,以及女人不断踢腾着的两条小腿。
其他蒙人也如法炮制,鹰隼捕食般驰马而过,在一瞬间一把将选中的女人抄走,黑色白色枣红黄膘的马影织网般穿梭,女人的鬼哭狼嚎与男人的得意笑声响成一片。
青离心里猛然一紧猛然一紧的,不过最后,她现自己是被剩下的唯一一个。
她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管为什么,总之这是天大的运气,要是再能拖延一时半刻的,说不定身上药劲过去,她还有活路呢!
心里希望骤然升腾起来,余光划过旁边高大的人马,盘算着。
大半个时辰,不,也许再有三刻钟就好了,她要是能拖延得来,他们要是肯放了她的手,她可以用利器——如果能趁其不备夺到匕最好,实在不行只好用头上的钗子,刺死一个人,夺了他的马逃走。
身边这些人,哪个是最合适的目标呢?戒备最松懈的?身材最矮小的?不行,人固然要容易得手,马也不能太差,不然怎么可能逃过这成百上千人的追击。
看来看去,没有相当的,正焦躁间,却连这点机会也被剥夺了:她被推入一间金顶的大帐去,帐的正中摆着四足的巨大火撑,隔着火光上面看去,里面榻上靠着的黑色男人摇闪着。青离认出,这就是那天城下的可汗,官方称号达延汗,通称&1dquo;小王子”的人。
男人似乎挥了挥手,押送她前来的武士们便退了出去,换了两个衣着鲜艳的女人来把她架到前边。
金边的黑袍映入青离眼中,应该就是上次见面他穿的那件。袍子在他身上斜盖着,露出大片古铜色的皮肤,以及山峦一样起伏着的肌肉。青离一下明白了自己的特殊待遇:她恐怕是这人点着名要来的,所以之前没人敢动她。
他用狭长的狼眼看看她,脸上似乎滑过一丝失望,但还是掀掉了身上的袍子,让青离很是惊愕了一下的是,袍子下面,就什么都没有了。
蒙古人还真是直接&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