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沈大人,我当你是个名捕,你怎能这么冤枉好人!?就算水缸里没水,也不能说我就是有意的呀,你方才说牛掌柜那些,都不算数了?”曹氏凤眼一瞪,上来急急抓住云舒胳膊,厉声道。
&1dquo;这事断不是牛掌柜做的。他就算见到那个镯子,也不会拿走。”冷笑声再次响起,青离三白目中放出寒光。
&1dquo;为什么?”
&1dquo;因为那个镯子根本不值钱。”
这云淡风清的一句话,引起了惊涛骇浪般的哗然,甚至比刚才听说赖大和曹氏行凶时,议论还要大得多了。
&1dquo;我当什么,原来是这满口喷粪!”曹氏面露得色,恶狠狠道,&1dquo;不值钱,牛掌柜为啥眼红恁久?不值钱,那死鬼为啥紧紧捂着?”
&1dquo;刚才说了,你家相公祖屋田产都卖了,为何独不舍这个镯子?”青离淡淡道,&1dquo;正是因为白甲他知道这个镯子本没有什么价值,若是卖了,不知够不够一壶酒钱,而只要永远不吐口,就永远有一张底牌,想乘人之危低价收购的,例如牛掌柜之流,就永远会请他喝花酒。”
曹氏脸色渐渐青,笑不出来,强自道,&1dquo;不可能,白老太爷的事我可是里里外外听了不下二十遍了,肯定是真的,若不是无价之物,他怎会如此看重?”
青离咯咯笑起来,&1dquo;所谓无价,可说是无法用价值估算,也可说是无有价值。而世间之物,往往对某些人来说是前者,对某些人来说是后者。”
&1dquo;什,什么意思?”
&1dquo;我敢问一句,那玉镯上是否镌有女子名字?”
那曹氏一下子面如金纸,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身形晃了两晃,便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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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曹氏招供,自幼也是如花似玉的人儿,一心飞上高枝,没想到嫁了这么一个败家子,家产能典的几乎都典了,苦日子熬不到头,谁不委屈?最近,牛掌柜频频与白甲接触,她心中害怕这最后的希望也被典卖出去,于是心一横,觉得还不如结果了白甲,偷走宝贝,再找一房老实人嫁了,于是做出这个事来。她与赖大皆被收监,等待着制裁。
在曹氏娘家,果然搜到一只古旧飞凤玉镯,牛掌柜只在手上掂了一掂,便摇摇头,叹口气,丢下了。
刺眼的晚春阳光射在镯上,显出内侧有极细的&1dquo;秀云”二字。
县上一耄耋老叟说,隐约记得,&1dquo;秀云”,是白家太奶奶未出时的闺名。
只可怜,那枉送的数条性命&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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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舒这一现身,弄得妇孺皆知,在酒肆门口扮相士打探&1dquo;不恕”消息的地下工作自然也进行不下去,好在他接到大约还较为可靠的线报,天下第一刺客已经离开钱塘北上,那他应该也要跟上去了。
还有一件令他很郁闷的事情是,他把那酒肆邂逅、帮他找出真凶的姑娘弄丢了。或者说,其实是她不辞而别。
他与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1dquo;还不知道姑娘姓名?”
&1dquo;青离。柳青离&he11ip;&he11ip;”
(五章无价解迷篇完)
初见六章罗带·宁我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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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曹孟德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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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似水,残月如丝,荒山漫漫,冷露沾衣。
这暮春的夜,往北来,还真有几分寒意。
柳青离双手抱住肩膊,银牙紧紧咬住下唇,站在山路上张望着。旁边是一匹卧在地上,不停出悲呜的黄骠马。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那马一脚踏在石缝中,看伤势是跑不得了。
会一点功夫的人,也依然是人。
在全世界神乎其神的谣言声里,柳青离此刻,只是一个没勇气半夜在深山里四处徒步找路,盼望着出现一个能带她下山的人的弱女子而已。
那些上山砍柴的樵夫、捕猎的猎户、采药的药农、抢劫的山贼——啊不,这个还是算了,你们谁来一个吧,我愿意以颈上珍珠重酬。
忽然,远处传来得得的马蹄声,青离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她想到的那前几个都不是骑马的,不会真是山贼吧,但转念一想,又不对,山贼势众,断不可能单人独马的。
正想间,蹄声已到了耳边,看来还是匹良驹。
月在那人背后,青离看不清脸面,只见得一个乘马人形疾驰而来,那分明的剪影,倒有几分神似说书里形容的&1dquo;赵子龙”、&1dquo;锦马”等英武将领。
&1dquo;青离,怎么是你!”倒是那人一声惊呼,翻身下马,迎上前来。
柳青离细看那人面目,却是那日在钱塘遇到的捕快,沈云舒,心中不由一时百感交集:又谢他当时挺身相助,又气他毫不留情言中自己出身,又喜他此时出现总算有马下山,又忧他可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躲还躲不及,怎么又在此遇见。
&1dquo;柳姑娘,请上我的马。”云舒看到卧在地上的黄骠马,青离不说什么他也明白了。
青离犹疑一下,默默地依言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