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安叹了一口气,总觉得任重而道远啊,慢慢来吧。
里世界的仪式还需要进行一段时间,没什么好看的,朝安将注意力转到表世界的凯希身上,他看到她站在一面墙下,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墙上的东西,朝安记得那里应该是挂着一幅肖像画的,画的正是公爵夫人。
凯希大晚上来藏品室,就是为了看一幅画?
凯希此时的神情虽然不太对劲,但能确定她有思考能力,所以并不是梦游,如此凯希的行为就太奇怪了。
凯希盯着画,过了一会儿,她踮起脚尖,双手高举,动作像是要把画取下来。凯希将画放在一个低一些的展示架上,她的手指抚摸上画上人的脸颊,脸上露出微笑的神情,就像是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
但是这神情持续了不到几个呼吸,凯希脸上的表情就快扭曲,她恨恨的盯着公爵夫人的脸,心里的嫉妒像虫子一样,不断啃食她的心脏。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画像上的画在对她笑,嘲笑她的自不量力,她只是一个小贵族,就算戴上昂贵的珠宝饰也只是东施效颦,别做梦了,她不可能成为公爵夫人的。
凯希被激怒了,她伸出手指,尖锐的指甲不断刮着公爵夫人的脸,肖像画被她抓的残破,这还没有完,抓花肖像画后,凯希将手伸向自己的脸。
她要把自己的脸和公爵夫人交换,这样她就是公爵夫人了……
凯希的指甲抓破了额头上的皮肤,她抠挖着那一块缺口,鲜血不断顺着脸颊流出来,凯希就像感觉不到痛苦一般,她费力的撕下了一小块皮肤,额头上留下一个血坑。
凯希将皮肤贴在公爵夫人的额头上,然后继续拉扯自己的脸皮,朝安漂浮在三步开外,看到凯希硬生生靠指甲把自己的脸皮撕下来,或许那不叫撕,应该叫抠,一点点抠下自己的脸皮。
等到脸皮被剥下来,凯希的脸上已经全是血坑,那张美丽的面孔此时变得一团血肉模糊。
凯希将自己的脸皮拼在公爵夫人的脸上,看着自己的作品露出畅快的大笑“看吧,看吧,我成公爵夫人了,以后我就是王都最尊贵的女人……”
凯希可怖的脸上咧开一个笑容,露出白生生的牙齿,鲜血在她的脚下汇聚,形成一个血洼,她笑着笑着渐渐清醒过来,然后她才猛然感觉到自己脸上剧烈的痛。
“啊——”
凯希惨叫了一声,捂住自己的脸倒在了地上,她在地上不断翻滚着,哀嚎着,被活生生剥掉皮肤的痛足够让人疯狂,凯希哀嚎了足足四个沙漏时,然后才逐渐弱了声息。
临死之际,凯希睁开被鲜血煳住的眼睛,她看到无数的幽灵徘徊在她周围,有公爵夫人,有贵族们,他们撕扯着她的脸,既然她要光鲜亮丽,他们就让她丑陋不堪的死去。
虚荣的人,就该死的狼狈。
凯希死了,死于失血过多,她哀嚎的那样大声,却没有一个人出现,就像她恶作剧的时候也不希望被人现一样。
朝安走到凯希的面前,他对这个女孩说不上厌恶,只是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也许只是你的一个玩笑,就可能有人因此付出生命,上个世界白练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玩笑是让人笑的,任何怀着恶意的玩笑都叫作恶。
一股黑色的能量从凯希的尸体里涌出来,被朝安吸收,朝安的气息再次增强了一分,然而他依旧没有收获情绪点。
铛——
上午十点了。
庄园里的仆人醒的时候现天已经大亮后很是惊慌了一阵,他们需要赶在主人起床前做好早餐,所以都是天没亮就醒了,可今天他们睡过头了。
让仆人们安心的是贵族们也睡过头了,他们不用为此得到责骂。
当法官现已经十点的时候他觉得难以置信,他是一个自律的人,从来不会一觉睡到这么晚。
真是奇怪……
法官、切斯特和男爵聚集到餐厅,阿瑟和贝拉米为众人端来早餐,因为庄园没办法运送食材,早餐也没有以前丰富了,反正现在众人也没心情关注吃的什么。
“凯希小姐呢?她怎么没出来?”
“可能是还在睡吧。”
“贝拉米,你去将凯希小姐请下来。”
“好的。”
贝拉米上楼去了凯希的房间,但很快她就回来了。
“凯希小姐不在房间里。”
“不在房间?”法官觉得奇怪,“难道是出去了?”
“还是去找找吧,毕竟现在庄园里不太太平。”切斯特建议到。
最后众人决定一起寻找凯希,然而找遍整座庄园都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凯希小姐难道是找到方法离开庄园了了?”车夫卡特燃起希望,说话的时候他脸颊上的疤痕抖动了两下,这个干瘦老头的存在感和胖厨师一样微弱,但他对城堡外面的环境最了解。
“不对,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阿瑟平静的开了口。
“什么地方?”
“地下室。”
对哦,他们怎么忘了这个地方,明明来庄园的第一天就去过了,大概是这个地方总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他们才没想起来。
众人于是一起朝着地下室走去,穿过阴冷的走廊,众人来到了藏品室前面,藏品室的门开着,这似乎已经告诉众人凯希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