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点头:“是啊,当年的先辈族人,有的死去了,有的解了毒活下来,只有祖父,却因为试药太多,成了个虽然活下来,却完全离不开这片毒雾的人。”
林姜起身拍拍裙子:“故事听完了,能带我去见见老巫医吗?”在少女拒绝前,林姜看着她的眼睛真诚道:“相信我,我可以解了他身上的毒素,让他能跟你们一样,走出去看看外头的世界。”
“他现了铜钱草的毒素,现了红花解药,救了你们一族的人,没有道理让他反而一辈子困在这孤山之上。”
少女看着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心里只想着:按说我不该带陌生人去见祖父,但,但眼前这个姐姐看起来好真诚啊,她说的话也好有道理啊!她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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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林姜见到老巫医,靠的是好感度光环打动了少女,那么在她治好了老巫医,清除了他身上的毒素和多年的哮病后,少女对她的好感度就是直接拉满了。
“天啊,你是个大夫吗?”她看着林姜道:“我在外面的时候,听说大周京城有医馆招收女医的,甚至这一代大周的太医院正就是女人,姐姐,你这样好的医术,不应该在西北呆着,应该去京城啊!”
林姜转头对她笑了笑。
而骤然获得健康的老巫医,看了孙女一眼无奈道:“这孩子,你没听出来,这位女医不是西北口音吗?”他看向林姜:“我虽然多年出不去这孤山,但很喜欢听外头的事儿,这些孙儿孙女们也孝顺,凡进山来就说与我听。”
“大周京城的官话音,这样的医术,你是太医院那位女院正,还是她的弟子?”
林姜起身行了个礼:“晚辈林姜,见过前辈。”
老巫医上下打量她一下,笑道:“当年我还是年轻人,刚接了师父的衣钵做大夫时,就忽然听闻你们大周宫廷不许再有女医馆了,当时很是惋惜——我的师父就是位女巫医,曾经偷偷去大周学过些医术。”
“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亲眼见到一位大周的女院正。”
林姜笑道:“前辈随时可去大周京城医馆指教。”
老巫医皱纹很深,看起来老的怕人。他眯了眯眼睛摇头道:“我老啦,有生之年能出去见见外头几十年后的样子,也就足够了。”他看着一身戎装的卫刃,又转头看看林姜:“不过两位放心,我们祖孙会等两边战事完了,再从这深山里出去。”
少女还有些懵懂:“祖父,你病都好了,咱们还不走吗?爹娘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老巫医摇头:“傻孩子,外头正在打仗呢,这一位将军和一位太医院院正,居然进了这孤山里头来,必是想走这条路绕过通城吧。咱们承了旁人的大情,就不能给人添乱。若是我这会子就离了山谷,叫外头的族人知道了,未免不觉得山中秘密已不用死守,说出些孤山可通的情形来。只怕要给林院正添麻烦。”
少女这才恍然大悟:“是啊,正因为祖父一直离不得这里,族人又都感念祖父救命之恩,这才歃血誓绝不泄露孤山秘密,否则必被神灵共弃。”
林姜再次起身谢过这位人情通达的老巫医。
老巫医摆手道:“这没什么,想必两位也不止自己要过山吧。那需要的红花可不少,这孤山外围虽也有红花,却只是零零星星,只怕不够你们用的。”少女听到这里,立刻起身道:“祖父,咱们有许多红花,用都用不完的。”
老巫医颔而笑:“是啊,这些年,我困在这里头也走不了,还做了不少的药丸药膏,都赠与林院正了。从今日后,我们不再熬煮铜钱草增加毒瘴,待几日过去后,这山里原本的雾气就有限了。只这些红花,就足够数百人通过孤山了。”
“我们这些遗民,算不得北戎人,也不算全然的大周人。可我们心里是明白的,错的是侵犯大周土地的北戎,就像曾经细河部落侵犯我们部族一般。”
多少年过去了,为了掠夺而起的战争还是这样令人厌恶,老巫医感叹道:“只盼着北戎兵败退回漠北,免了两国人民的苦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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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齐宇在外面等的焦急,不停的转圈,愣是在略微有些潮湿的土地上转出了一个圈坑。
整支队伍也都越沉默。
他们已经分开将附近搜了个遍,现了五朵符合林院正所画的红花植物,也不敢直接摘怕弄坏了宝贝,就做了记号,然后仍旧回原地来集合,等着卫将军和林院正出来。
可两个时辰过去,一点动静也没有。
时间悄然流逝,到了夕阳西下时分,已经过去了近一个白天,眼见就要四个时辰了。
高齐宇简直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飞进去看看。
混在普通兵士里的八皇子也抿紧了嘴唇,或许他从前怨恨过卫刃和林姜,但这一刻,他真是无比盼望他们完好如初的出来,那才是大周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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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吓死我了!”
当最后一丝太阳坠落之际,两个人影从白茫茫雾障中走了出来,高齐宇差点迈过林姜画的安全线冲过去。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里面真的有部落吗?你们打起来了所以这么久?”高齐宇像连珠炮一样不停的问。
林姜伸手拍了拍卫刃身后背着的大包袱,里面装满了各种红花制品,从口服的丸药,到抹到眼耳口鼻周边防毒气的膏药,到晒干后可以点了驱散毒瘴的干花应有尽有,有这些药,他们必会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