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侯爷要保证,我说走的时候,就一定要走。”
高齐宇保证:“军令大于山,先锋将说撤退,我必撤。”林姜还是有点不放心,高齐宇可是有自作主张非留在前线的先例。
卫刃也跟林姜保证:“他不撤的话,我可以打晕他让他撤。”
林姜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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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常将军安排好了所有的事务:除了该小队的路线,还同时安排了好几支百人小队各处做巡逻状,给他们这一队作掩护——要真能从孤山里穿过去直插北戎之地,那一定不能功亏一篑在被北戎提前现上头。
出当日,卫刃点清除林姜和高齐宇外的一百人头,然后才将探孤山之事告知众人。
不过,这会子若是再畏惧怕死,可是不许退出的。
当然众人报名的时候也没想过退缩,甚至还觉得这件事没有预想中危险——毕竟卫将军自己身先士卒不说,还带着妻子,他妻子还是大周的太医院院正,是一代神医。
再加上高齐宇在这里,也起了很大安定军心的作用:这是皇帝的亲外甥,太后娘娘的亲外孙,要真是死地绝地,这几位也不能亲去啊。
卫刃的目力很好,在出前,他先将所有人的脸都认真扫了一遍:也防着混乱中有外人混进来都不知道。
这一扫,他却看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熟悉面孔。
他定睛太久,以至于林姜和高齐宇都觉得奇怪,也跟着看过去,这一看高齐宇也猛然失色:“八……”然后迅反应过来,指着空荡荡的天空:“看,一只八哥。”
林姜:你这是骗鬼呢!
卫刃走过去,将他注视的人叫出人群,带入了军帐。军中纪律优良,剩下的兵士虽然有些奇怪,但也只是肃立没有任何骚乱。
林姜本不知道该不该跟进去,恐有什么军中机密,但见高齐宇立刻钻进了帐篷,她也就进去了。
一进门就听卫刃低声道:“八殿下,您如何在军中?”
林姜很反应了一会儿,才接受这就是她之前只闻其声远远见过其半个身影的八皇子。
说来皇子里,她最不熟的就是八皇子。在入京第一年,隔着太后宫中围墙听到这位皇子的话语后,林姜就一直避着这位据说人见人厌的皇子。且有这样的缘故在,哪怕八皇子病了,皇上也不会让林姜去给八皇子看诊。
两人还真未面对面见过。
可在她的想象里,八皇子绝不该是这样的——前面站着的,分明是一个满面风霜皮肤粗糙黧黑的标准西北兵士。
她悄悄问在一旁也瞠目的高齐宇:“八殿下过继后,不是一直在王府上生病吗?”京中都传说这位皇子活不了多久了。
高齐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摇头。
八皇子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只是叹了口气:“我若知道这项军务,是由你亲自带队,我就不寻上峰要求加入了。”
卫刃久跟着皇上,也知道八皇子在被过继时曾求见过一次皇上,现在倒是猜出了两分,起码他确定:要是没有皇上的默许,以八皇子孤身一人毫无人脉的情况,是绝对出不了京城的。
八皇子声音生硬道:“我不是什么皇子了,不过是想争军功的普通大周将士,卫将军愿意带我就带,若不愿意,就将我先送去军营牢房关起来吧。”这次行动的机密性他很清楚,若是卫刃不带他,也不能放他回到原队去。
只是八皇子的唇动了动,到底没忍住:“你关我可以,但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五哥还好吗?父……亲还好吗?”
卫刃点头:“陛下圣体康健,恒亲王一切安泰。”
八皇子点头:“那把我关起来吧。反正我之前也得罪过你们夫妻,得罪过绍王府。”他自暴自弃这一句,却又不甘到西北以来的辛苦化为乌有:“但你要相信我,我绝不会背叛大周,我也只想挣个军功,早日在军中混出个名声来。”
他现在化名为吴周——这个化名皇上和恒亲王都是知道的,八皇子很想早点用这个的名字混出点名堂,能在将来传到父皇和五哥的耳朵里。
卫刃沉默片刻:“大约是我认错了人,抱歉,归队吧。”这话一出,便是从此后,再不把他当成皇子对待,只如他所愿,把他当成军队里的一员。
八皇子,不,大周兵士吴周松了口气,对卫刃和高齐宇行了个对上峰的礼,才往帐篷外走去,走到门口又忐忑回头:“若这回穿过孤山成了,大周军队就可以潜过山脉痛击北戎送军饷的队伍,前后包抄通城,这必是大功一件——你不会扣我的军功吧。”
卫刃转头看着他,虽说从前他是皇子,但卫刃也从未用这样郑重的语气与他保证:“绝不会,该是谁的功劳,一分也不会少。”
吴周的身影离开帐篷,高齐宇还在震惊中:“这真不像八殿下。”
卫刃摇头:“他也再不是八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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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这段小插曲,但这支‘孤山行动’小队,还是如期出了。
林姜这几年也跟卫刃学过一些骑马,但行军中的骑马又与游玩不同,的确是颇为辛苦。为了防止通城内的北戎军察觉不对,他们是特意绕道,走了小路行到孤山脚下远远的一处凹地,才停了下来。
孤山紧挨着通城,占地面积颇广,如同一只安静的黑色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