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身了啊。”沈奇粗着嗓子,继续那个玩笑,“放哪兜了?”
“别闹,”叶玄缩着,下意识地捂书包,无奈道,“都是,同学的钱……”
就像有硬壳保护,隔绝一切风吹雨淋的小动物,此时失去倚仗,无处可躲,除了蜷缩、再蜷缩一点儿……别无他法——这一幕意象令沈奇喉咙干,脑子空。脑子一空,手就不听使唤,他倏地探手,狠握了一把叶玄的脚踝。叶玄的踝骨硌着他的手心,那骨骼形状鲜明、瘦削,甚或是……性感。
他得逞般愉快。
“没放……袜子里!”叶玄缩脚惊讶,还当沈奇在找钱。
我他妈有病吧?!沈奇触电般撒手,像是要补偿或澄清什么,急忙去掏叶玄衣兜。
叶玄敏感怕痒,又笑又躲,沈奇也笑,张牙舞爪地摁着他挠痒痒,是少年间寻常的玩闹。
可那股得逞的快。感与脚踝的握感挥之不去,两人正闹得欢,沈奇毫无预兆地把手伸向下方,又狠攥了一把叶玄的脚踝……属实有病。
这一把令他心底升腾出一股冲动,那股冲动异常怪异,他想就这么握着那截纤细的脚骨,把它朝一旁掰开。
掰开之后呢……不知道,掰就完事儿了。
“我真没……放袜子里。”叶玄迷惑。
沈奇最近总是怪里怪气的,可今天格外怪。
“不闹了。”沈奇腾地跳起来,手抄进裤兜,突兀地停止这场玩闹,含糊道,“逗你玩呢,不抢你。”
他一分钱没捞着,心脏却跳得像赚了一个亿。
叶玄慢吞吞地爬起来,方才他被沈奇按得半躺,起身时后背和裤子上一层浮灰。
沈奇瞄见那些灰,习惯性帮他拍,嘭嘭拍了两下,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弹软的手感来自何处。
沈奇一僵,倏地抽回手,耳根到脖子红成一片。
叶玄却满不在乎,自顾自拍灰。
沈奇梗着脖子催促:“拍完没?”
体内某种欲。望在蠢动,和凶性带来的杀戮欲不太一样,但同根同源,都属于原始欲。望的一种。或许是食欲,沈奇朦胧地想,他想啃叶玄一口解解馋,脖子、脸蛋儿、锁骨……啃哪都行,但必须得是叶玄。
“拍完了……回家吧?”叶玄挺乖地微微抬头看他,见他神态像要吃人,担忧道,“你是不是……凶性又,作了?”
“啊。”沈奇遮遮掩掩的,直觉这话不能说出口,偏过脸道,“架没打上,难受,我待会儿家楼下跑圈去。”
……
摸兄弟的脚腕不能算摸……兄弟!……兄弟的事,能算摸么?
沿江边栈道冲刺了十个来回,沈奇才勉强摁下那股蠢动的劲儿,他甩甩脑子,把捋不清的乱麻甩出去,脑子就又空空荡荡、干干净净的了,这才舒服。
他出了身透汗,精悍的小麦色肌肉挂满水珠,一回家就直奔卫生间,结果一进去,懵了。
叶玄蹲在他的脏衣篓边,指尖挑着几条他的贴身衣物。
“玄儿……你、你……”沈奇卡带了。
“都告诉你,一百遍了……”叶玄蹙眉,脸蛋板着,“贴身衣物,不能扔洗衣机……你全堆在这,是不是……又想一起,扔洗衣机?”
“而且你还老攒,一攒就好几天……你这都赶上,细菌培养皿了……”叶玄把那几条衣物丢进小盆,神态慈和,毫无嫌隙,看起来简直比沈奇亲爹都亲,“以后我帮你,手洗……”
沈奇窒息!
“不用!!!”沈奇公牛般冲过去,一把夺走小盆别到身后,“我自己洗!我手洗!我不攒!”
“你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叶玄慢悠悠的,小乌龟式歪头,“我也不是……没帮你,洗过。”
沈奇舔舔嘴唇,心想也是,这小王八蛋小时候慢得生活不能自理,连撒尿都是他亲手把的,一把就是七年。他向来邋遢,叶玄前些年也确实帮他洗过贴身衣物,他们兄弟俩是真没说的,真·亲密无间,早就越世俗那些礼节啊、隐私啊……之类的玩意儿了。
可是……
沈奇脸红脖子粗,几乎喊破音:“不行!!!”
叶玄缓慢叹气:“那你可,别偷懒……你生活习惯,太差了……”
沈奇连推带拉地把叶玄弄出去,嘭地摔上门,靠着门板喘粗气。喘了一会儿,连澡都不敢冲,扑到洗手池前就是一顿手洗,生怕叶玄偷偷帮他洗了。
……
经历过手洗内裤惊魂夜后,翌日早晨八点,沈奇被门铃声吵醒。
叶玄拖着步子去开门,似乎是送快递的。
一听见叶玄的动静沈奇就睡意全无,也不知怎么,他爬起来,晃悠悠地往外走。客厅里,叶玄蹲着拆包裹,露出一小截腰,见他出来,招招手道:“你来……”
沈奇把眼珠子从叶玄后腰上拔下来,走过去,随口问:“买什么了?”
“我给我自己买的……顺便给你,带几条。”叶玄扯掉塑料包装,把一小团东西放到沈奇手心,“这个码,是你的……”
那团东西沁凉得不合常理,溜滑,像丝缎,又轻又薄,贴上皮肤倏地就热了,像要在他掌中化成一滩温水。
沈奇面颊倏地升温,抖开,是条半透明的浅蓝色内裤。
我他妈这两天是不是流年不利命犯内裤!?沈奇手一哆嗦,把那玩意儿扔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