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涯懵逼了!
他们明明一分钟前还在互相脸红!
“我……”林涯话没说完,乔乐然霍然起身,用清瘦的身板营造出一种拔地而起的效果,随即转身一脚踹翻纸篓,以雷霆万钧之势冲上二楼。
林涯扶起纸篓,跟着跑上二楼。
乔乐然冲进卧室,嘭地踹上卧室门锁上,隔两秒,又嘭地摔开……他得给姓林的一个进来当舔狗的机会!
接着,他一头扎到床上,给聂飞微信。
林涯追进卧室,见乔乐然趴在床上打字,以为他要联合朋友骂自己撒气,于是没吱声,抿一抿唇,蹭到床上,轻手轻脚地挨着乔乐然趴下,胳膊肘支着床垫,一双手为难地互相攥着,骨节泛白。
乔乐然冷冷道:“别挨着我,滚。”
语毕,自己骨碌碌滚到床头。
林涯:“……”
他不是不想摊牌,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折寿的问题解决,别的问题又出现了。
他的原形……不太好看。
他只是半龙,还是一头被封印近千年的凶兽,原形面目狰狞,牙尖爪利,形似豺狼,一身银鳞冰冷溜滑。他不像凤凰、青鸾、麒麟之流神异唯美,也不像犼、腓腓、狰之类柔软多毛。这些日子他对人族文化渐渐有所了解,心知他大约不符合凡人审美,或许不像神兽,倒更像妖物、像异形。
他原本不怕,乔乐然为求庇佑早已用仪式将身体献给他了,在玄学层面上乔乐然是他的所有物,他无论如何处置他都不会造恶业,他的外形就算再骇人,乔乐然也只能选择忍受,他是他名正言顺的夫君……
可是……
林涯微微歪着脑袋,盯守猎物般沉默地用眼尾瞟着乔乐然,薄唇微微张了张,又憋屈地合上了。
呵呵,长鳞的不好!鳞片摸着凉,还滑溜溜的,人家不能接受!还翠绿的好看,银白的不好看!他这也不好,那也不好!
他仿佛在经历一场即将见光死的网恋。
……
乔乐然:老聂,睡了吗?
聂飞:没呢。
乔乐然正要拉开架势诉苦,聂飞来一句:又让姓林的欺负了?
乔乐然噎住,忽然觉得诉苦跌份,把输入款里的字全删了,过去张图,是吃鸡的击杀界面。
乔乐然:[图片]
乔乐然:他欺负得着么?就是让你看看成绩,怎么样,再次刷我自己以及你的最好成绩。
乔乐然:下山的猛虎战群狼,乔少的本性比天狂!
乔乐然:万丈高楼平地起,吃鸡还得靠自己!
聂飞:挂逼?
乔乐然:当然不是,经过日夜苦练以及最近一天一顿人参鸡汤的滋养,我的动态视力、听力和神经反射度终于得到了长足的进步,你别老用落后的目光审视我。
聂飞:你可拉倒吧。
乔乐然:说真的,不是跟你闹,我觉得我最近好像让人偷偷给洗骨伐髓了,这几天身轻如燕,指哪打哪,腿脚和手指头都特别听使唤。
聂飞:还偷偷给你洗骨伐髓,哪路高人这么贱得慌。
林涯打了个大喷嚏。
乔乐然:这倒是。
那看来真是他突然开窍了,挺愁的,名校都考完了,辍学打电竞他爸估计不能让。
聂飞:对了,我爸订那游艇下水了,这周日走起啊?东西准备准备,哥教你潜水。
乔乐然:行,我去给聂伯伯的游艇开开光。
聂飞:你开你开,但你能别带你家那位吗?我感觉我跟他八字不合,你开完光他别再把光给我合上了。
他那天喝多了,什么话都往外说,但清醒了还是横竖看林涯不顺眼,正巧陈焰这边旧情复燃想搞事,策反他,他就动摇了。其实他当年也是受乔乐然影响,听乔乐然叭叭一堆有的没的,就对陈焰产生了偏见,跟乔乐然同仇敌忾,说过不少难听的。
因为这个,这两年聂飞一直都对陈焰抱有内疚心理,加上最近林涯这位软饭硬吃还欺负金主的小情儿彻底刷了他的三观,经过对比,他觉得陈焰除了年龄大其实哪都挺优质,况且年龄大更疼人,也不算缺点。
乔乐然冷冷斜了林涯一眼,手上却飞快打字:凭什么不带他?我还想看他穿沙滩裤呢!他挺好的,你别老排挤他,排在他身,挤在我心。
他觉得他简直为林涯挡下枪林弹雨了,简直负重前行。
聂飞:拉倒吧,我隔着二十公里都闻出不对劲了,又干仗了吧?
聂飞:也不是我瞧不起人,我也为爱昏过头,我懂。他要跟你好好的我屁都没一个,当时还是我撺掇的呢。但你看他干人事儿吗?乐啊,听话,咱换个好的。
人委屈时真是巨不禁哄,随便被人送点儿温暖就能化得淅淅沥沥,乔乐然防线崩塌,难受得直扭,扭得像条磕床单的小虫子。
聂飞:不行我跟你藏不住话,陈焰让我想办法这周日把你单约出来,他打算偷偷过去找你谈谈。我觉得他挺好,流氓就流氓点儿呗,再说实际上也没把你怎么着,其实你就是对他没好感,你一没好感他喘气儿都是错。
聂飞:再说……你现在知道岁数大的好了吧?岁数大知道疼人,什么都让着你,什么都惯着你,你千错万错都是他哄你,没有你哄他,他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是他的小王子。你知道他为什么调头回来追你吗?因为他听说姓林的对你不好,你开心他怎么都可以,但是看你被姓林的欺负他气得头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