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闭目休息一会儿,可心下老是不安宁。这女孩儿是独居,倒是省下了与对方父母打交道的那份麻烦。可他四处看时,却不难现两个人相处的细节——男人的拖鞋,两副茶杯和碗筷,浴室里多出来的牙刷与杯子&he11ip;&he11ip;是那个男人的。眼下,他走了,却换了自己前来。艾莲胃里一阵绞痛——他算是什么呢?那个男人的替代品?一个趁虚而入的伪君子?还是别的什么更下流的东西。
他离开了她,这本来已经够叫她难受了的,现在又出现了个艾莲,一个半是定居半是流浪的人&he11ip;&he11ip;他只能给她带来更加难过的伤痛,而不是别的什么!
用别人的牙刷,远比跟一个美女接吻更能减少细菌的传播。只是,艾莲,作为一个任务在身的调查者,会不会也接受这牙刷的替代品。他会代替她的男朋友在这里生活多久,一天,或者两天,要不就是直到从她口中套出线索的那一天?没有人知道,这就好像是影片中的感情戏,为了更好的骗钱,你总得投入一些,可千万别他妈玩儿过了火!
艾莲又进入卧室,看着她平和下来的面容,听着她胡乱的梦呓。搬了把凳子在床边作了下来。
或许因为酒精的作用,睡着的她忽而感到燥热,将两手伸出,搅翻了被子。他不去看她半裸着的胸部,又将那两手放好,重合上被子。他用的是那只左手,隔着冷冷的皮制手套,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么?
漫长的一夜,艾莲将椅子搬到卧室的阳台上,靠在上面静静地抽烟。
每当他去为她盖被子、擦汗的时候,那里便留下了空荡荡的只有椅子的阳台。
第十七章无声
睡眠的戏份,在麦涛的舞台上从未占据太大的空间,只是这一天,他和艾莲一样,差不多完全没有合眼。次日,也就是六月的最后一天,清晨七点半左右,他出现在一幢公寓楼前。
在打过电话后,一个女人走了出来。这女人不过二十岁上下模样,下面只穿了一条短裙,上身多了件法兰绒的罩衣。她留着长,被一定棒球帽笼得座落有致,尽显出年轻女孩儿的调皮来,一对乌黑的眸子,这时候不但灵活的闪动,还带出格外的兴奋。
她裙子的两腿,细长而且直,唯一美中不足之处在于胸部很小,或许就是出于这个原因,麦涛并没有盯着她的胸口看得太久,而且眼神中有些心不在焉。
&1dquo;你总算来找我了。”女孩儿一见麦涛,亲热地挽住他的胳膊,让他立刻想起了攀住大树的常春藤,心中又是一阵作呕。
&1dquo;我是有事要请教你,才过来,别弄错了。”麦涛的不友好以及公事公办的态度多少叫人感到有些不尽人意。可那女孩儿似乎并不在意,犹自说道,&1dquo;那也不错!半年前见面后,你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因为什么,失望?”
也许吧&he11ip;&he11ip;麦涛很自然地回想起那时候网络的盛行来,学生们成天泡在网吧里聊天交友,连他自己也不能幸免。他认识了这个女孩儿,两个人相谈甚欢,不久约了见面。有人说,人们给别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最为重要。那么,这个女孩儿给麦涛的第一印象在她的尽心装扮确实不错——只是,稍小的胸部与过高的身长算是小小的不足。麦涛当时并没有多想,如同现在这样,女孩儿攀着他,两人一起走向酒吧。酒至半酣,也许是麦涛的坦诚叫那女孩儿有些自责,她像是鼓足了勇气,对他说:&1dquo;抱歉,我不想再骗你了。”麦涛听这话并不感到惊讶,虽然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女孩儿愿意拒绝自己,但麦涛从她的装扮和高挑的身材,恍惚感到对方是个模特,因此早就有了男朋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因此,便大度地笑了起来,&1dquo;没什么,我一见到你就猜到你会有男朋友了。没关系,我们只是交个朋友。”麦涛这番话确实出自内心,只是那女孩儿似乎并不领情,继续说道,&1dquo;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和你一样。”一样?什么一样?麦涛有些莫名其妙。女孩儿低声解释道:&1dquo;我和你一样,都是男人&he11ip;&he11ip;”
自此之后,麦涛想尽千方百计来拒绝&1dquo;女孩儿”的见面邀请,但&1dquo;她”似乎并不甘心,还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打了电话,他没办法,电话里,他们聊到&1dquo;她”异装癖和女性人格。到最后,&1dquo;她”总算也因为他的冷淡而不再那么热情了。
时隔半年之久,麦涛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主动约见&1dquo;她”。
还是这一天清晨七点半左右,艾莲没有刷牙,只嚼了一块口香糖,隔夜的烟味儿和薄荷的刺激在嘴里交相呈现。他正坐在餐桌边,饶有兴地拨着橘子皮。
不一会儿,何雨霏——即那位护士小姐,端着两杯热腾腾的牛奶走进客厅。她还没有整理头,稍显有些凌乱,她的双眼,也因为昨夜的酒精作用,直到现在还有些红。她将一杯牛奶放在艾莲面前,然后搬了把椅子在对面坐下。她心里稍有些惊疑——他不可能不知道那是自己的位置,为什么一屁股坐在那里就不起来了呢?
对此,艾莲早就做好了设想,如同被导演安排好了。他是很有礼貌的家伙,虽然这后天通过不断学习而具有的特性——但他同时也知道,对于女性,至少是大多数女性而言,她们更喜欢被动一些,因此自己的礼貌在某些情况下应该收敛一些。艾莲所有的决定,都会出自理性的思考,至今还没有过感情的宣泄——他如此不客气地把自己当作主人,并不意味着他想在她的世界里占有一席之地,一切的目的不过是显示出自己的男子气味,暗示出占有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