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洛泱见他终于被刺着的模样,愈开心起来:“听说你在东极大荒之时,君师北辰要结的道侣也是仙君你吧。不过也是,萧公子当真是容色无双,绝世风流,也当得起祸水的名号。”
“无聊。”她已入魔,心智受损,如果继续和这疯女人较真纠缠下去,只怕此事真会成为宫闱艳文,盛京城茶余饭后最香艳的八卦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司洛泱双手结印,更多的黑色藤蔓挥出,缠绕住萧仲渊的双手双脚。
“你们若真问心无愧,为何他晚上梦中天天喊着你的名字?”
“……”什么?萧仲渊一怔,春风透进来,心中是冰河瓦解的声音,司洛泱后面说的话完全再没听进去一个字。
数道灵气笼在萧仲渊身上,黑色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度枯萎消失。“太子妃殿下想必是误会了,仲渊是我的夫君,又怎会与太子殿下有纠缠?太子殿下曾承诺我夫君放归妖族傀儡,想必是因食言而心生愧疚之意,才会夜夜梦魇缠身。”
初尘于人群中款款而来,便如一道炫目的阳光照进被阴霾遮蔽日久的深林,众人纷纷感慨,这天下间竟有如此美丽出尘的女子,那些最美好的诗词便当是为她而写。便相信仙君和太子之间的那些谣传大抵都是假的。
“我记得你,你是大婚那日陪他一起来的夫人。他当真是你的夫君么?”司洛泱也有些动摇了。
“自然。事关女子名节,我为何要骗你?”
这真是越描越黑,越说越不像话,萧仲渊不想再说一个字,拂袖而走,终于摆脱了层层的围观。
初尘跟了上去,瞥了眼他依然沉着的脸,小声道:“实在是事急从权,我才那么说的。你不会怪我吧?”
萧仲渊站定了脚步,浸润在心中的话如鲠在喉,即便这些话会伤她,也顾不得了。当下把心一横道:“初尘,你若只是怕我难堪,帮我解围,我自是很感激你。但你要的这份情意,我既不是慕轩上神,我也给不起。”
初尘已经了然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脸瞬间便红了:“我知道,我从未要求你的回报,我们便只是朋友,我做这一切也只是出于朋友之谊,我……”脑中有片刻的空白,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当真只是出于朋友之谊么?
萧仲渊铁着心继续道:“既然如此,那有些事,有些话,即便是为我好,也请你以后不要再说。否则仲渊实在不敢劳烦仙子陪在身侧。”
初尘垂下眼帘,低低道:“对不起,我知道了。”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萧仲渊也不想初尘继续难堪,便转了话题:“晚点我去找牡丹,天劫一事确也耽搁太久了。”
酉时时分,二人去到虞美人,却被告知牡丹已经不在虞美人了,说是突然消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问她去哪了,却谁也不知道,鸨母脸上有丝遮掩不住的恐惧神情浮出:“不,不知道。她是女修,她若要走,谁又能拦得住她。”说罢急忙转身去招待其他客人了,唯恐避之不及。
“好看的小哥哥,你是要找牡丹么?”门外不远的拐角处有位花娘招了招手:“前日我见有人将她带走了。”
“有看清楚是什么人带走她的么?”
花娘摇了摇头:“不知,牡丹是女修,能带她走的定是很厉害的人。而且,牡丹以前并不叫牡丹,也不知为何这些时日改了这个花名。”
见老鸨似乎在四处张望寻人,这花娘顺势拂过萧仲渊的手道:“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小哥哥,妈妈在寻我了,我得走了,有空来啊。”
……萧仲渊面色微红,这花娘分明就是借故亲近。
萧仲渊挽起袖子,黑色鸢尾花的标记依然还在,此劫仍然未过,应劫之人却已不知所踪。
一辆马车在身前停下,车夫掀起帘子,却是君世清:“萧哥哥可是在寻牡丹姑娘?”
萧仲渊星眸微眯:“你知道?”
君世清邀着二人上车道:“我虽不知太子表哥为何要抓一个青楼花娘,但总有他的理由。不过既然萧哥哥也找她,你是表哥最好的朋友,那我便带你去吧。”
第13o章帝君归位(一)
这是京郊一处极偏僻的院子,收拾还勉强干净。曾经艳丽的花娘已经褪下所有装饰,看到有人推门进来,牡丹并无一丝反应,便是连眼珠都未转动半分。
萧仲渊粗了蹙眉:“她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很明显她已被邪武控制。
君世清摊了摊手,表示不知,亦是满脸的疑惑:“一个小小的花娘也不知犯了何事。不过表哥做事,总有他的理由。”
初尘摇了摇头:“她为人所控,即便离开了烟花之地,也做不得数。”
萧仲渊瞥了眼自己的手腕,标记还在。君扶明明知道这花娘是他的应劫之人,为何要如此做?究竟是为了他好,逼她从良;还是故意从中作梗,抓了牡丹故意让自己无法渡过天劫。
黑色的纹路在花娘的肌肤上隐现,萧仲渊若有所思,掩门转身出来。
伸手触及那只锦囊,想是主人经常拿出来摩挲之故,缎面的颜色都有些褪了。
萧仲渊将那只锦囊递给君世清:“阿清,劳烦你将这只锦囊转交给君扶,并替我转告他,我与他从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君世清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惶:“萧哥哥,你是生气了么?阿清,阿清不应该带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