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只当他是酒醉说胡话,她知他是天界神族,但分封诸神之事,那该是天帝才能管到的事吧。
端过醒酒汤,喂了北辰些许:“君师知道白芷是一心一意待君师好便足够了。白芷只求一个恩典,白芷哪天若做错了事,只恳请君师别赶白芷走,也别不理白芷就够了。”
北辰心情甚是愉悦,凤目中笑意盈盈:“你这么乖,定不会忤逆我意的。好,我答应你,日后即便你做了错事,本君不会罚你,更不会不理你,可满意了?哈哈!”说罢站起身来:“再过几个时辰,吉时便要到了,本君也要去准备一下。”
众人之中还清醒着的立刻叩恭送。
北辰走了几步,不忘回头叮嘱道:“白芷,人礼仪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了。”
白芷笑道:“君师放一万个心便是,定不会误了吉时,恭送君师。”
第116章大婚劫亲
道侣的袍服庆冠一早便送了过来,天界尚白色为尊色,故这袍冠定的也都是白色,只是挑了抹红色的压边以应喜气。
萧仲渊如提线木偶一般任由宫人给自己穿戴好这十二层繁复的礼衣,十二层礼衣中的十一层都是由大荒宫宫人缝制,唯有外袍是北辰亲自拿来的。
看着镜中的自己,萧仲渊有些怔神,这身华服确实不太像“嫁衣”,清冷素雅,偶有几处银丝挑的云纹若不细看,完全看不出来。仲渊着衣虽然也向来素净,不喜深色和繁复的花纹装饰,但这身月白袍,似乎也太过素净了。而且,不像是衣,有着浆洗过的痕迹。只是,若是旧衣,尺寸却无一不刚刚好,犹如量身定做一般。
北辰的“故人”难道会是?但这个名字只是一闪而过便不敢再去想,太过无礼和荒谬了!北辰竟然会对自己奉若神明之人存在着如此龌龊的欲望,而如果真的是他,据《天界诸神记》记载,那北辰在天界的身份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太一帝师……
太混乱了!不可能,怎么可能?!
萧仲渊摒除掉这些纷杂的念想,深吸了口气,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但即便是这样简单素净的衣袍穿在萧仲渊身上,也是丰神如美玉,眉间有山河。
一旁的宫人忍不住去偷瞥萧仲渊,但只瞬间又自知僭越地低下头,却又忍不住再看……无数道目光就这样反复在萧仲渊脸上流转。
整理完毕之后,所有宫娥一应退出。
门外传来白芷的声音:“一切都准备好了么?仪仗已经侯在宫门口了,君师叮嘱过,可别耽误了吉时。”
一众护卫的声音回应着:“白芷姑娘放心,都准备好,可以出了。”
“嗯,那就好。”白芷推门进来,手中抱着一只皮毛油亮的黑猫。瞧见萧仲渊的一刹那,心中也是一跳: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只怕这天下间再不会有人着一身白衣还能如此好看,也难怪对万事皆散漫的君师唯独对他一人上心。
萧仲渊轻咳了几声:“白芷……”
白芷回过神来,心中忽然有些忐忑和害怕:“萧公子的风采,白芷不能模仿之万一,只怕瞒不过君师多久就会露馅。”
“白芷!”萧仲渊趋近一步,凝视着白芷,不容她目光有半分闪躲:“此刻箭已在弦,其中牵涉了不少人,不得不。而且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亲手挑选和布置的,你甘心就此作罢?”
“我——”
“三生石前的见证无半分儿戏,众目睽睽之下礼成便定了夫妻的名分,白芷,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白芷咬了咬唇,似下了狠心般点了点头。
宫门大开,竟是方俊吉和萧人王亲自来迎接,虽然萧仲渊在青丘已经割断亲,断了和萧术的父子情分,但北辰考虑着这血缘之亲,昆仑墟和归墟都算得上是萧仲渊的“娘家人”,也不管二人愿不愿意,都着二人来亲迎。
方俊吉阴阳怪气地恭贺着:“萧师弟大喜了,与天界神官结为道侣,我这个师兄未来还要仰仗师弟多多提携了。”
萧仲渊面上覆着白纱,并不搭腔,扶着白芷的手上了装饰奢华的车舆,八匹白色骏马也不知北辰从哪里寻来,无一根杂色。
白芷顺手将抱着的黑猫递到夏晚璃的手中:“有劳阿姐照看了。”
夏晚璃点了点头:“放心,皮肉伤估计是少不了了,但我会想办法保住他一条命。”
浩浩荡荡的仪仗朝着七里梅林的方向行去。
行了小半程,前方一阵慌乱,似乎有人拦住了仪仗队伍。护卫立时潮水般涌了过去,数声“乒哩哐啷”金属撞击的声音,十几个护卫被撞的倒飞了出去。
萧仲渊和白芷站在车舆的高处,自然看的真切,是君扶。但他脚上,肩上还锁着巨大的黑曜石铁链。
南门笙擦着汗跑了上来:“君上,我等好心奉君命提了这厮出来观礼,哪知他却狂一般打伤了守卫,没想到竟然冲撞了銮驾,该死,该死。”
方俊吉策马上前,马鞭高高扬起:“君扶,又是你!你这好惹是生非的性子什么时候可以改改?”
君扶身上只着粗陋的麻衣,头乱糟糟地束着,但一双眸子却甚是明亮。马鞭尚未落在身上,便被他抓住:“方俊吉,你这狗仗人势的性子又什么时候可以改改?”
手上使力,方俊吉未料到他力道如此之大,眼看就要被拉下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