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俊明只见钳子通体漆黑,几乎有成年人小臂那么长,甚是吓人。不像自家医馆那样精致,只能勉强放入患者的口中。那青年龇牙咧嘴地囔囔着,医生却不管不顾将他按在椅子上。
马俊明瞪大眼睛,他明就看到医生脱手了好几次!
那青年嗷嗷叫唤了半天,过了半个钟才起来。只看他满脸是血,医生便徒手抓了两颗棉球塞进他的嘴里。
这医生,连手套都不戴的!
不对,说不定不是不戴,而是没有。
师父说手套的成本很高,基本是按照每个人的手型定制的,而且手套的内侧是专门选择了最近才产出的隔水的料子。
这样下来一双手套估摸着得一二两银子。而且因为每日刷洗还要高温煮沸过不了多久就会损坏,还是得频繁换的。
马俊明看着里头不小的动静,皱着眉头。
但看了半天,进去的人反倒多了起来。
他不理解,这些人都不在意的吗?
也是,自家师父确实有些固执的,就是用手抓棉球又能如何,这儿的医生连手都不太洗的,反而患者那么多!
说不定是师父的理念出了问题,女子总是在意些卫生的,大老爷们可不在乎,只要便宜就肯定有人看。
师父那样辛苦,就耗材都要占去赚到钱的三分之一,何必呢。师父就是不知道缺钱的苦。
想到这儿他攥紧拳头,等他学好了,他定要帮帮师父。
看完一天的拔牙患者,里头的“医生们”纷纷脱下大褂,露出了真面目。
那个啤酒肚和旁边的瘦高个搭话道:“兄弟,你以前是干啥子滴?”
“我是理的!听牙人说这活儿报酬高就来了,这叶老爷真是阔气,这几天吃的可太好了,不愧是大户人家。”瘦高个随意地靠在桌子旁,看了一眼上头带血的布和钳子,转头继续聊天。
“俺不过一个杀猪滴!就是力气大!不过有人问我虫牙咋整,兄弟你怎么说的?”
“当然就拔了,不然呢?你还会其他的不成?”
“娘的,没看出来,兄弟你可真狠!”啤酒肚对他竖起了大拇哥。
“走!永梦楼吃好的去!”瘦高个儿与啤酒肚勾肩搭背道。
先前被拔牙的青年捂着右脸,他的伙伴看他满脸的血,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问道:“你还好吗?这儿技术咋样?”
“尼卡呢?”(你看呢?)
“哈哈哈哈,你这脸肿得和个猪头似的,叫你下次贪便宜吧。”
他白了一眼,就当自己为了二百文受了这苦,下次是铁不会再来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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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俊明风尘仆仆地回到叶问今医馆。大家伙儿都听说了这个消息,忧心忡忡地聚在大堂,围成一圈坐在桌前。像是上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