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抵不过人多势众,一群人冲上去将她的招牌翻倒,张正平这就怒起来,撩起袖子想要与他们比试比试,却被荣丘拦下。“师父莫要冲动,若你动手了理亏的就是叶姑娘。”
“张大爷要为这庸医撑腰不成!”阴郁男子面目狰狞地喊着,说罢挑衅般地将桌上的器械一把子推到地下。
“我家门口也轮得到你来撒野!”张正平一把把捡起自己做的牙钳,好在只是磕伤了表面,正常使用还是不成问题。他怒极了,还未曾有人敢这么对他的手艺。
看客们话锋一转居然开始声讨张正平来,说他也不是个好人,包庇这庸医,往日里耀武扬威怕不是与衙门有见不得人的关系等等。叶问今见那人群中分明有几个早晨来问过的患者,这话扯得也是令人叹为观止,看来溪台镇也有不少不明事理之人。
叶问今拍拍张大爷的手臂,示意他自己能够处理,张正平这才敛了怒气。
她正要上前与人理论,那男子却执意要与她起争执似的,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好在荣丘及时扶住了她。她焦急地寻找着蔚忻忻,这人却早就不在牙椅上。
蔚忻忻立于众人面前,一口吐出带血的棉球,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吓得那些蜂拥而上的群众后退了两步,她指着带头的男子:“你这人居心叵测!不明是非就说叶大夫是庸医!这牙早就拔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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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知真相的群众被这坚定的女声唬住,难听的话到了嘴边都悄悄咽了下去。
蔚忻忻从张正平手中夺过器械。她高高举起那把带血的牙钳,钳喙上紧紧夹着一颗牙。那牙钳较宽几乎将牙齿整个包裹住了,加上叶问今的手法实在是轻柔,连她这个患者都没感觉到牙已经下来,甚至直到前一秒还在想着如何为好姐妹开脱。方才见着张正平手里的钳子才现自己是小瞧了她。
“大伙儿请看!”蔚忻忻指着手里的牙,众人见着了无一不奇的。
阴郁男子也难以置信地凑上去看。那牙是完完整整地被拔下来,周围还裹着一圈鲜的血肉,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他皱起眉头,像个漏气的皮球似的,当场瘪了下去,左顾右盼地扭头就要跑,却被高大的张正平截下来。张正平拽着他就像拽一只小鸡。
方才声讨张正平的看客此时的态度也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纷纷道:“我就说嘛,这张大爷做事,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倒是这小哥,刚才开始就针对这年轻大夫,不知有何企图!”
叶问今嗤笑一声,缓缓走上前说道:“闹事了想逃不成,我这医馆刚开张,岂能忍受你这般污蔑。”
那男子本以为她是个纸老虎,光会说没本事。见她换了许多器械,又及其轻松的样子,猜她也就是装装样子。哪儿能想到她这瘦弱的胳臂真能把牙拔下来了。
眼见着群众的矛头都指向他,几十双眼睛紧盯着他想要看他出丑,此时又被张大爷钳着他是如何都无法逃脱,只好破罐子破摔道:“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你还想要怎么样!”
叶问今狡黠地笑了,“见你如此有诚意,我也不要你道歉,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
“叶问今医馆盛大开张!专治牙痛、缺牙、下巴脱臼!就在宁同路,正平铁铺旁!”
“叶问今医馆盛大开张!大家瞧一瞧看一看!就在宁同路,正平铁铺旁!”
这宁同路算是溪台镇除了青云路外最长的一条路,从头至尾走一遍约莫要半个时辰。这闹事的几人被正平铁铺的师叔们看着边走边喊。
已经足足喊了三刻钟,如今是声嘶力竭、口干舌燥。
见着前头的人声音渐弱,老二狠狠推了他一把凶道:“继续!刚才不是很能说吗!我们的小师侄就让你们如此白白污蔑,大家可是都看见的!”
老大、老二也是块头不小的,均是打铁老手了,即便老大偏瘦,那肌肉也是比常人强壮上许多。治治这几个流氓还是不在话下。
“叶问今医馆盛大开张!若有口齿不适,今日免费看诊,过了这村没这店!”阴郁男子声音被迫嘶哑地喊道,尾音都劈叉了。只是他的眼神更加阴险,不知恶狠狠地在想些什么。
溪台镇突然出了个神医,不知不觉间就能将牙拔下来。
有人说那医生是个如牛壮汉,也有人说那是个鹤童颜的老叟,更有甚者说那不是个人而是仙人下凡,不能以真面目见人,所以总是以白色面具示人。
这消息很快就在溪台镇传起来。连清宁桥旁的羊肉面馆都有人在谈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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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群散开后,叶问今给蔚忻忻夹了两个棉花,嘱咐她这次不许再随便吐了。
过了两三刻钟,见她的创口已不再出血,叶问今这才放心,还叮嘱她这几日吃些软食,不要食用过于刺激的,最好也别喝酒。
蔚忻忻睁着圆溜的大眼睛问:“会肿吗?会不会变得很丑?”
“看情况应当是不会。今日真是谢谢你,帮了我大忙了。”
蔚忻忻牵起她的手:“我们何必言谢呀,上次在永梦楼还不是你帮我脱身的?况且你是给我治病呢,又不是亏欠我些什么,有什么好谢的。这下我可要出去说,这叶问今医馆啊,用的都是我家的棉花和布,说不定还能大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