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单将向志远与艮山剑派那二人起的争执说了一遍,余未秋也立刻帮腔:“艮山剑派那二人这十个月一直与我们待在一起,人品信得过,一准是这老小子在说谎,落进阵眼里后他还试图用泰阳尊者给他师兄的法宝偷袭青小师叔,被青小师叔识穿,才倒打一耙污蔑青小师叔是魔头转世。”
听罢另一长老尚有犹豫,玉真尊者先道:“向志远此子的无稽之言过于荒唐,自不可信,至于他那两位师兄是否确实为他所杀,回去我等将人交给他师尊,便就由他师尊去定夺吧。”
玉真尊者在宗门地位仅此于宗主怀远尊者,有他一锤定音,其他人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此事到此作罢,众人即使心里还有怀疑,面上也不敢再提。
之后便是等待,北渊秘境提前关闭又突然消失的原因不得而知,没人愿意走,各大门派暂且都在这雪山上驻扎下来,想再多待些时日。
乐无晏觉得没什么意思,让徐有冥划下个结界,挡去那些窥探的视线,闷头睡大觉去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几万修士仍留在原地,打坐修炼,不时推演试探,却再探不到秘境的影子,便是再如何不甘心,大多数人心里都已隐隐有了定论,这北渊秘境或许当真彻底消失,不会再出现了。
但谁都不愿意先说出来,太乙仙宗和极上仙盟的人未走,其他门派即便有有心想离开的,也都暂且留了下来观望。
这日,乐无晏睡了一觉刚醒来,听到结界外的喧哗声音。
他伸着懒腰爬起身去外头看,才踏出结界,就听到震天动地的声响,所有人都仰头在看同一个方向,乐无晏不明所以也抬了头,这一看却愣住了。
远处天际,徐有冥和谢时故那厮一个腾云、一个驾雾,正大打出手。
剑意冲霄,轰然释出,山川云海一齐震动。
便是那二人远在天边,雪山上的一众修士都似被那剑意震荡,齐齐往后避了一步。
如此凌厉骇人的剑意,仿佛瞬间就能将被攻击之人碾压成泥,谢时故却不紧不慢,挥开手中铁扇,顷刻间带起狰狞狂啸的飓风,撕裂空间,生生将那剑意搅散。
山上众人被这股狂风带起的风沙吹迷得几要睁不开眼,再定睛看去时,就见那飓风的漩涡中心已猛扑向徐有冥,如最凶恶的猛兽张开血盆大口,欲要将他吞噬其中。
徐有冥身形不动半分,镇定抬起明止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弧,刹那间剑光迸射,疾如闪电,与那股飓风猛撞在一块,出山呼海啸一般的巨大声响。
众人只觉脚下山石猛震了三震,苍穹颠动,天地都为之色变。
黑色与金色灵光同时迸,拼命试图吞噬碾压彼此,无边无际地蔓延至整片天际,将其下所有观战的修士都笼罩其中。
其后又有一金一黑的双龙自他二人体内祭出,直冲九霄,激烈厮杀缠斗在一块。
龙吟惊天,久久不歇。
乐无晏皱眉问身边人:“这是做什么?他俩怎又打起来了?”
秦子玉抬头看得入了神,甚至未听到乐无晏的问话,余未秋兴奋道:“还不是极上仙盟那位盟主,无缘无故又跑来挑衅仙尊,也不知道跟仙尊说了什么,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
不怪他这么兴奋,这雪山上的每一个人此刻都分外激动,两位渡劫期仙尊斗法,那是千万年都难得一见的奇观,今日他们能有幸亲眼看到,往后足够跟人吹嘘三百年。
空中的斗法还在继续,人群议论纷纷,惊叹艳羡声不断。
乐无晏看了一阵,这二人真正斗起来,果然比先前在阵中修为被压制时气势更骇人,但依旧是,不分胜负。
乐无晏的目光自徐有冥落向谢时故,暗暗想着若自己是那幻境中的渡劫期修为,与这人斗法时是否能彻底压制他,再又撇了嘴,眼下反正是没戏了。
眼瞧着这二人越斗越激烈,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乐无晏觉得无,传音给徐有冥:“别打了。”
片刻后,徐有冥最后一道剑意轰然释出,与谢时故手中铁扇卷起的飓风再次撞到一块,搅动得天动地摇,谢时故还要回击,徐有冥却收了手,丢下句“不打了”,飞身下去。
谢时故一掀唇角,跟了下来。
一众观战的修士仍意犹未尽,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方才的战况,有悟出什么的,当即划出结界,坐下就地入定。
乐无晏抱臂看着徐有冥走近,嗤道:“仙尊当真越活越回去了,别人刺你几句,竟就当众与人大打出手了。”
徐有冥上前,众目睽睽下,伸手过去,拇指腹在乐无晏额间的火焰纹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嗯。”
乐无晏下意识想往后退,他这个地方格外敏感,并不想叫人碰,……徐有冥这个混账。
于是瞪了面前人一眼,问他:“那厮说了什么刺激得你大动肝火?”
徐有冥微微摇头,并不打算说。
那边谢时故也才落地,远远叫了乐无晏一句:“仙尊夫人想知道,不如直接问我啊。”
徐有冥的明止剑再次上了手,沉眼盯向那人,乐无晏却在他握住剑的瞬间下意识往后避了一步,徐有冥回头看他,眸色微动,乐无晏干笑了笑。
那边谢时故“啧”了声:“罢了,反正也与我无关。”
再问乐无晏:“仙尊夫人,你如今已是筑基巅峰的修为吗?是不是快要结丹了?”